摘 要 在裕固族民间故事中,既有英雄神圣历程的“书写”,也有奇特幻变的想象,还有神秘怪异的婚恋叙述,这些故事中包含着一系列的母题,形成了一个母题链。搜集、整理裕固族民间故事,分析和归纳裕固族民间故事母题,对探讨裕固族民间故事的渊源和流变有着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裕固族;民间故事;母题
在民族历史的长河中,裕固族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无字”时期。以口头传承为主要特色的民间故事,积淀着丰富的民族文化内涵。重新发掘、搜集和整理裕固族民间故事,通过大量的裕固族民间故事中的母题研究,把其置于世界民间故事研究的视野之中,在整个裕固文学研究中具有重要的意义。
“母题”(motif)是一个音译词,最早为音乐术语。在20世纪中期美国著名民间故事研究专家斯蒂·汤普森(S·Thompson)在《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中把所有的民间故事分为类型和母题,并且指出:“一个母题是一个故事中最小的,能够持续在传统中的成分。”他还认为:绝大多数母题分为三类,其一是一个故事中的角色——众神,或非凡的动物,或巫婆、妖魔、神仙之类的生灵,要么甚至是传统的人物角色,如像受人怜爱的最年幼的孩子、或残忍的后母。第二类母题涉及情节的某些背景——魔术器物,不寻常的习俗,奇特的信仰,如此等等。第三类母题是那些单一的事件——它们囊括了绝大多数母题。正是这一类母题可以独立存在,因此也可以用于真正的故事类型。显然,为数最多的传统故事类型是由这些单一的母题构成的。”[1]后来芬兰民俗学者阿尔奈(A·Aarne)创建了民间故事分类体系,汤普森在此基础上确立了阿尔奈-汤普森分类体系,简称AT分类法。从此之后,母题便成为民间文学研究中的一个通用范畴。母题作为“文学的叙述代码”,在研究民间故事的过程中,“如能将它们与某种原型和母题结合起来,就会更加深刻地认识作品的意义,发现其中积淀的某种特定的历史内容、人类经验和文化心理。”[2]
一、英雄故事:神圣人生历程的“书写”
因为在生产力尚不发达的社会,人类在自然面前无能为力,只能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万能的英雄身上。裕固族是一个游牧民族,长期以来流转迁徙的生活以及沉痛的民族历史,形成了强烈的民族英雄崇拜。再加部落之间的频繁战争、以及与其他民族的冲突,他们越发渴望在本民族内部诞生顶天立地的英雄。同时,由于自然条件的严酷和生存环境的艰难,裕固族人更需要在灾难中出现能够拯救人类的英雄。因此,在裕固族中间流传着许多关于英雄的民间故事。
长期以来英雄情结作为一种人类的集体无意识,人们不断生发出关于英雄的神话,经过精心美化和大力渲染,为英雄戴上神圣的“光环”。从奇异的出生到曲折不凡的经历,都烘托出英雄的神性。在裕固族英雄故事中蕴含着奇生异貌、降服魔鬼、暴力复仇和救美完婚等母题。
(一)奇生异貌母题
奇特的出生和怪异的相貌是英雄区别于凡人的明显标志,使其具有一种超人的特性。这一母题包涵在中国汉族和各少数民族的民间故事中,像汉族中间流传的包公故事,柯尔克孜族的《玛纳斯》等。在裕固族口头流传的几个格萨尔故事的不同“文本”中,都出现了格萨尔奇特出生的母题,有的是青蛙,有的是巨人。
“世界所有的民族经过同样的历史阶段,从原始社会到现在的社会演变,从简单的社会到发达的社会,原始人的思维全世界是统一的或类似的,所以同类的神话母题是同类的心理产物。”[3]在人类想象中的英雄是神与人的“复合体”,神人交感的母题经常出现在世界各民族的民间故事之中。太阳和月亮是裕固族人所敬仰的最高神灵,《格萨尔的传说》中格萨尔的母亲梦见太阳和月亮飞入自己的肚子里,自己便怀孕了。[4]佛教是裕固族人信仰的主要宗教,佛祖和观音也是裕固族信仰的主要神灵。《斩龙记》中观世音菩萨投胎转生为王太子,充满着神秘的色彩和怪诞的气氛。[5]
(二)降服魔鬼母题
人类在欠发达社会面对频繁的自然灾害,显得束手无策,于是通过自发的想象把其嫁接于神魔,魔鬼通常被认为是灾难的起源。因为出自一种减轻灾难程度和缩短灾难周期的本能想法,魔鬼的相对应物——英雄便产生了。在“二元对立”认识论的影响下,英雄身上体现的出的神性和正义,及其英雄身份的确立,正是通过与魔鬼的斗争来实现的。
在斗争过程中,法器是英雄战胜魔鬼的主要凭借,使英雄最终降服了魔鬼。在《莫拉》中的英雄莫拉去降伏雪妖时,别人送他宝马、避水宝衣、神箭和羊鞭等法宝,这些法宝使其一路克服魔鬼所设置的种种关卡,顺利地到达目的地。“这一切使莫拉成为英雄,也使裕固族先民得到最大的精神安慰”[6]《斩龙记》中王太子用宝剑斩断蛇身,为国为民除害。在斩除妖魔的过程中,宝剑是他的唯一法器。“神助”是英雄降魔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在双方势均力敌时,经常会出现神灵相助。《莫拉》中太阳神借给莫拉一个宝葫芦,莫拉用其烧死雪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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