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神话专题研究
这里提一下广西壮族布洛陀神话的研究。
2002年6月26日,广西著名的壮族词作家古笛在田阳县采风时发现,百育镇六联村敢壮山一带的地形地貌、传统风俗与壮族经典《布洛陀经诗》所描述的壮族人文始祖布洛陀生活环境、生活情景等有很多吻合的地方。尤其是,敢壮山上有被称为“祖公庙”的与传说中的布洛陀相关的遗址,每年农历三月初七至初九,周围十多个县的十多万群众就要自发地汇集到敢壮山举行祭祀、唱颂布洛陀的活动。由此他提出,敢壮山一带是壮族始祖布洛陀文化的重要发源地,是壮族的文化圣地和精神家园。此后,有关专家经过多方考察论证,认同了这一观点。
布洛陀,是神话中的壮族的男性始祖,他与女性始祖姆六甲一起繁衍人类,创造万物。壮族人民还相传,敢壮山一带是他们最早活动的地方,布洛陀姆六甲当年就是住在这座山上的洞里生了许多孩子。敢壮山最吸引人的是相关的祭祀娱乐节会。根据调查考证,敢壮山祭祀布洛陀的典礼至少已有1000多年的历史。在祭典的基础上形成敢壮山歌圩,所有参加歌圩的男女老少在对歌前都先到岩洞里祭拜布洛陀,唱布洛陀古歌。布洛陀古歌包括祭祀歌和创造歌,祭祀歌只由布麽及各村长老演唱;创造歌以布洛陀开天辟地造人造万物、造歌造爱情为内容,有开头歌、布洛陀和敢壮山来历歌、造天地万物歌、收尾歌,形式有独唱、男女对唱等。然后,再唱其他的歌。
另外,在布洛陀神话的基础上,形成一种壮语叫“麽”的民间宗教。从教人员布麽把布洛陀奉为最高神、麽教的祖神,把布洛陀神话系统整理成《麽经》。以后,又吸收了道教的法事仪式等。各地《麽经》的中心内容均叙唱主神布洛陀创造天地万物以及教诲人们如何为人处世的故事。布麽通过各种法事仪式喃诵布洛陀经文,为民消灾解难、超度亡灵、赎魂驱鬼、纳吉求福。2004年,广西壮学界整理出版了《壮族麽经布洛陀影印译注》共8卷,汇集了29种经典文本;出版了《布洛陀寻踪——广西田阳敢壮山布洛陀文化考察与研究》(9),收录了9篇论文,包括覃彩銮《布洛陀神话的文化内涵、社会功能及其价值》、岑贤安《布洛陀神格的形成及其演变》、潘其旭《〈麽经布洛陀〉的文化价值与壮族观念文化体系》等。
4,其他神话研究
近年来,萨满教神话很引人关注。潜明兹《从萨满教神话窥其生命观》(10)对萨满教的性质作了历史的界定,认为现在的次生态和再生态萨满教消极作用很明显,并通过萨满教神话归纳出萨满教生命观的要点:生命观的核心——灵魂观念;灵魂信仰的支柱——变形;寄魂——“延续”生命的独特方式。文章还对几个热点问题提出自己的看法:萨满“神定”或歌手“神授”绝对不可信,希望用历史唯物论的观点科学地解开这一神秘之谜;“过阴”巫术也应用现代思维去考察,揭示其伪科学性;《尼山萨满》与其说是英雄的赞歌,不如说是萨满的悲歌或挽歌。荆文礼《萨满文化与满族传统说部》(11)论述了两者的关系,指出:满族说部中的神话,表达萨满教的教义和教规,是萨满祭祀的证据。萨满教信仰观念靠神话故事不断得到润泽和升华,保持发展的延续。萨满教原始观念是满族说部萌生与发展的活源,满族说部是萨满教观念的演绎与展示。
神话比较研究也很活跃。乌力吉《阿尔泰语系某些民族共同拥有的神话因素》(12)对朝鲜族先民的朱蒙神话进行分析,发现构成这个神话的某些因素如光照射生人、卵生人等,在蒙古族、满族、鄂伦春族、维吾尔族、裕固族等民族的神话中也能找到。作者认为,各地人们社会发展经历和思维认识过程的进程大致相似,为那些相似的神话提供了某些土壤。那木吉拉《蒙古、突厥民族狼鹿神话传说——“蒙古先民以‘鹿’为图腾,‘狼’是突厥人的图腾”说质疑》(13)以丰富的古籍记载、口头流传资料证明,突厥、蒙古和满—通古斯等阿尔泰语系诸民族皆以鹿为图腾,狼也为突厥、蒙古先民共同图腾。
这一年还出现不少与田野作业相关的论文。尹虎彬《河北民间表演宝卷与仪式语境研究》(14)介绍,后土宝卷是活形态的文本,河北易县洪崖山一带为宝卷叙事的自然地理和文化语境,这里的后土皇帝(当地叫后山奶奶)仍然享有人间香火。洪崖山周围参与后山朝顶活动的民间神社,是后山崇拜仪式的组织者,也是地方村落社会社火仪式的承担者。宝卷是它们的神圣文本。这是祖先的遗产,包括表演传统。民间口头传统,今天仍继续产生着关于后土和后土崇拜的神话叙事。龚浩群《一个古老神话的再生与传承——湖北长阳廪君神话考察报告》(15)则运用文献考证与田野调查相结合以及民间文学整体研究的方法,考察湖北长阳廪君神话的流传轨迹,并以此为个案探讨当代民间文学传承的新特点,即传承主体由自发到自觉的转变和传承路线的跳跃性与反哺式传承等新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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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尹虎彬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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