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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学科未来的挑战与危机
从20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美国民俗学学科的发展,看起来似乎在波折中前进,呈逐渐繁盛之势,但作为一个有远见的专业学者,首要的一点就是能把握学科未来的发展方向,随时准备迎接挑战。多尔逊即如此。在他看来,当时这种“欣欣向荣”的景象背后,仍反映出了民俗学作为一个“边缘学科”未来可能存在的困境。
第一,问题仍集中在高校学科建设。从上文我们不难发现,经费对于当时民俗学学科建设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并且在以后仍将是学科前进与否的关键。多尔逊以印大为例,“我们仍需要长期地坚持和不屈不挠的努力:基金会、中央政府、太空委员会、课程委员会、大学出版社、图书馆职员、办公室主任、地区分校的员工、夜校的办公室、会议局、住房部等等”。(Dorson,1973:192-193)这些基础设施的建设,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学科在高校中的地位。虽然多尔逊也努力为印大的民俗学建设争取到了很多经费和奖学金,但事实上,大的环境背景并不容乐观,此时正是一个大学收缩、预算削减、教员分割、项目减少的时代,民俗学学科的发展面临严峻的形势。“每年申请民俗学的人数在上升,但是分到的奖学金数量却在减少,以致于到1974年,我们非但没有一分钱的奖金,还有每年900美元的赤字”。(Dorson,1973:193)印大作为美国民俗学重要、权威的基地,都表现出举步维艰的尴尬,其他设立民俗学学位的高校更是惨淡。很多学校民俗项目被取消,但由于美国高校的刚性制度,这些在读的硕士、博士又不能转到别的地方继续完成学业,只好被晾了起来。
第二,学生的就业问题。民俗学的繁荣,的确培养了很多优秀的人才,可问题是,就业市场并不景气,也没有提供更多可供民俗学专业的学生选择的职位。从1957年开始,这些学生就面临这样的处境:民俗学专业并未得到广泛的认同,很多人甚至不知道民俗学这门学科,或者会问“这些博士将来会干什么”?多尔逊列举了学生毕业后进入的各个高校——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和洛杉矶分校、堪萨斯大学、尤他大学等等,甚至还以阿兰邓迪斯为例——他在33岁便成为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全职教授。但事实上,从多尔逊所列举的种种“好去处”来看,民俗学的就业面临一个困境,即自产自销。“学生才会去阅读他们的高年级写的民俗学书籍,会讨论问题,写新书,反过来,再去教下一代”。(Dorson,1973:194-195)这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循环,一旦高校不能提供更多的职位给大量的毕业生时,民俗学专业毕业生何去何从?这直接导致了很多高校的民俗学专业的衰败,也是引发后来美国公共民俗学兴起的原因之一。
四、尾声
将一门学科的发展,与一个人的作为结合起来,实际上是不合适的,也是不合理的,但这并不是否认个人对学科发展的推动作用。多尔逊之于美国民俗学,无疑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将毕生的精力都奉献给了美国民俗学,或者也可以说世界民俗学。学生戏称其为“民俗先生”(Mr.Folklore),多尔逊自己也经常说,“我是民俗”(Iamfolklore)、“学生的灵感”(aninspirationtomystudents)。即便在住院期间,多尔逊也没有错过一节课,经常是在医院的床边听学生汇报,把病房变成了教室。(DéghLinda,1983:116)虽然针对多尔逊的学术观点引起了很多争议,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从学科发展史上给予多尔逊一个相对客观的评价。
(本文原载于《民间文化论坛》2015年03期。注释从略,详情参见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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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本文责编:孙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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