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五,传统上是冻豆腐的日子
20多年前,当我还是小孩的时候,觉得过春节是非常隆重的事情。春节前几天,大家就忙里忙外,大扫除、办年货、贴春联,到除夕晚上达到最高峰。每家都会摆上祭祀的东西,整个家族一起拜祭祖先。之后要放鞭炮和焰火,这家点完那家点,接连不断。然后才收拾回家吃年夜饭。关门之前,还要先放炮,告诉别人请不要打扰。那晚,整条胡同就这样闹啊闹啊,直到深夜才结束。小时候,春节对几乎每个人来说都是欢乐的代名词。而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各种选择多了起来,思想也逐渐复杂起来,过年成了聚会、拉拢关系的好时机,再没想过怎样才能过得快乐,那种单纯的、浪漫的欢乐。
如今,年夜饭到酒店吃,年前家里的卫生请钟点工打扫,拜年时兴发送短信,不放鞭炮整个城市安静了。许多人都觉得现在过春节更多的就是吃饭和逛街,传统的节日风俗似乎都已忘记了。我这几年的春节,几乎都是这样一个固定的模式:初一和家人逛庙会,初二、初三去亲戚家,初四同学聚会……如果要追究记忆犹新的春节,只有儿童时代的一些细碎但快乐的片断,长大后是大片空白。文化的断裂,让人想到就觉得有点可怕:我们的新年,究竟还有多少年味儿?我们的生活,究竟还有哪些传统在传承?而我们的生命,还有多少时日就会真正变得枯燥无趣?
我们的前人是如何过春节的
《红楼梦》第53回,贾府下面一个田庄的庄头“乌进孝”出场了。这位代表全庄劳动人民来给贾府送年货的乌先生,乃是一个“刘姥姥”式的人物。所不同的是,刘姥姥提供了“眼睛”让人们看,而乌先生则提供“耳朵”让人们听。
通过乌先生的耳朵,我们听到了什么呢?贾珍和贾蓉“大倒苦水”——就要过年了,贾府里财政赤字严重:你们送这点儿年货来,怎么够我家用?看来“年关”一词,富贵逼人如贾家,竟然也是适用的。尽管外头体面里头苦,可是春节毕竟还是要过的,不仅要过,而且要“大过”。
于是,从腊月二十九开始,贾府前前后后,都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接着,宁国府(长房)从大门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照,点的两条金龙一般”。次日,便是贾母领着有诰封的子弟进宫朝贺、宁府祭宗祠,接着贾母回荣府,一众人等又到荣府给这位老祖宗行礼、“散押岁钱、荷包、金银锞”,摆上“合欢宴”,“献屠苏汤、合欢汤、吉祥果、如意糕”。除夕夜怎么过呢?“各处佛堂灶王前焚香上供,王夫人正房院内设着天地纸马香供,大观园正门上也挑着大明角灯,两溜高照,各处皆有路灯。上下人等,皆打扮得花团锦簇,一夜人声嘈杂,语笑喧阗,爆竹起火,络绎不绝”……
这段关于春节过年的叙述,是人们耳熟能详的经典,不仅是文学史上的经典,在中国的春节节俗叙述中,这恐怕也是一个绝响。
别的且不必说,单是这名目繁多的“过节物质”,就够我们这些现代人想象的。都说现在年味儿不浓厚,和曹雪芹的笔下世界一比较,这说法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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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网 2010-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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