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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与德、天命、神权之间的关系表明玉崇拜在华夏文明中的重要地位,玉崇拜在中国甚至可以称为“玉教”。(32)然而玉崇拜不光是文献中有证明,来自考古学的第四重证据也能提供说明。以距今4000年左右的龙山文化为例。“制玉技术的繁荣和提高是龙山文化手工业的又一突出成就。其中以西朱封墓地出土的玉器最具代表性,一组精美的玉头(冠)饰,分别由镂孔镶嵌绿松石的玉牌和玉杆两部分组成,通长23厘米,其精美程度,为龙山文化所仅见。与玉冠饰同出的还有玉钺、四孔玉刀和玉簪等。日照两城镇遗址发现1件双面刻有纤细兽面纹图案的玉圭,玉质呈墨绿色,通体磨光,长17.8厘米,厚0.6—0.85厘米,如此精制玉器显然已非实用器,而应成为礼器。此外在其他遗址中也出土有玉器,主要种类包括钺、牙壁、小型联壁、鸟、镯、镞形器等。其中丹土、两城镇、三里河等遗址发现的相对较集中。龙山文化目前虽然出土的玉器总量不很多,但从中反映出的工艺水平却相当之高。当时的玉器工匠已经能够通过对玉料的切割、磨制、雕刻和钻孔等技术来加工出工艺复杂的玉制品,其制玉技术已经相当发达和成熟。”(33)(如下图1所示)
图1龙山文化玉器
同属龙山文化、距今约4500年之久的陶寺遗址中,其挖出的墓葬使用的大量玉器也象征着墓主的权势与身份,尤其是2002年挖掘出的M22,“墓主尸骨上残留有绿松石片、绿松石珠、货贝等46件随葬品。棺外还有随葬品72件(套),其中彩绘陶器8件、玉石器18件套、漆木器25件(不包括6件玉石钺的漆木柄)、骨镞8组、红彩草编物2件、一劈两半的猪20扇(即10头猪),猪下颌骨1件等。”(34)除了龙山文化以外,红山文化、良渚文化、二里头文化等,这些新石器时代文化的先民们用他们的智慧和工艺向我们再现了玉崇拜的深远脉络。
综上所述,玉、德、受命于天三者的关系经过多重证据的证明,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得到了呈现。如果用编码理论分析,先秦典籍中的玉与德或者玉与天命的记载,如墨子的“禹亲把天之瑞令”;孔子的“夫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和“君子必佩玉”;老子的“圣人被褐怀玉”以及孟子的“金声而玉振之”等,当属文化传统的三级编码,一级编码则是由出土玉礼器显出的玉崇拜。这样看来,不管儒墨之间有多大的思想差异,墨子和孔子,在某种层面上讲,分享着共同的信仰之根,即文化大传统中对于玉的圣化与神化。
结语
墨子为了宣扬夏商周三次改朝换代的攻伐是正义之战,在历史叙事中增加了神话母题,所有的神话母体又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即攻伐是受命于天的行为。受命于天的前提是“务德”、“有德”,因此墨子又强调“德”,认为有德的人是承接天命的首要条件。为了将天命传达到人间,他建构了一个神灵、圣物、神兽作为天人沟通的媒介物,携象征天命的显圣物玉瑾、玉圭、玉瑞等,通过天命神、神携物、物赐人这三个环节,顺利完成了由天命传达的整套仪式,于此也建构出了“诛”的神话历史。从“诛”到“非攻”,神话铸就了墨子成为宣扬正义的不朽代表。
(本文发表于《文化遗产》2019年第5期,注释从略,详参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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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本文责编:何厚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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