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聊斋志异》有关民俗的诸多描写中,对女性发式的描写值得注意。结合中国历史悠久的发式文化,可以窥视《聊斋志异》中体现出的女性发式文化的四大作用:女性审美的显示、社会地位的区别、人物年龄的象征和婚恋状况的反映。《聊斋志异》如同一座民俗蕴藏丰富的宝藏,女性发式文化是其中美妙又别开生面的一项,其中的民俗研究还有诸多可拓展的空间。
[关键词]《聊斋志异》;民俗;女性;发式文化
一、引言
古今中外,总有这样一些人,自己过着一文不名的生活,却向无数人传播着精神的财富。他们可谓是无名小辈,因为在达官显贵的名单上,从来没有他们的位置;他们又是真正的大师,因为几乎所有后辈的脑海中,都留有他们思想的印迹。
蒲松龄曾这样概括他四十余年的考试生涯:“落拓名场五十秋,不成一事雪盈头。”(蒲松龄《蒙朋赐贺》)他一生执着于考取功名,无奈屡试屡挫,“72岁高龄才成为岁贡生,得一‘候选儒学训导’的虚衔[1]”。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科场“失败者”,就是这个在《清史稿》中对他只字不提的“无名小卒”,却写出了一部光照古今的《聊斋志异》。
与作者命运不同的是,《聊斋志异》自诞生之日起,就是一部备受宠爱和关注的名作。无论是在文学语言的艺术特色上,还是在对社会现实的深刻揭露上,《聊斋志异》都有着其独树一帜的魅力。这是一部拥有了现实精神的志怪小说,其与民间审美、民间叙事之间割不断的联系,成就了艺术与现实的完美结合,使《聊斋志异》早已超越了志怪小说的审美定位,上升为中国古代文言小说的佼佼者。
二、《聊斋志异》与民俗文化
1.《聊斋志异》中的民俗描写
《聊斋志异》中,有对社会民俗的大量描写。蒲松龄学识广博,他的广博之处并不仅局限在引经据典、遣词造句上,更表现在其对生活百态的深入体验和潜心研究之中,他的学问正因与民俗的紧密联系而显得亲切又深邃。蒲松龄将对民俗的展现融入小说创作中,有时作为社会背景,有时作为故事线索,有时干脆就是情节的一部分,他以场景再现的方式为读者呈现出最直观有趣的世间百态。许多人都将《聊斋志异》列为研究中国古代民俗的必读书目,因其对民间风俗的描写既包罗万象又栩栩如生。学者马瑞芳曾说:“《聊斋志异》是封建社会的风俗画,在这幅封建社会的‘清明上河图’里,上层,下层,男人,女人,各色人等的恩恩怨怨,爱恨情愁,写得很充分。[2]”可以说,在《聊斋志异》众多鬼狐花妖的传奇故事之下,呈现给我们的实际是一幅视角广阔、内容翔实的清代民俗风情画卷。
如《晚霞》中,开头即是一长段对端午龙舟之戏的描写:
五月五日,吴越间有斗龙舟之戏。刳木为龙,绘鳞甲,饰以金碧,上为雕甍朱槛,帆旌皆以锦绣,舟末为龙尾,高丈余。以布索引木板下垂,有童坐板上,颠倒滚跌,作诸巧剧,下临江水,险危欲堕。
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吴越之地素有赛龙舟的风俗,龙舟由中间掏空的木头制成,外面画上龙鳞,用金绿两色加以装饰;雕花的船顶、朱红的门槛、锦缎制成的船帆,还有高高耸立的船尾……小说再现了当时龙舟华丽的外形,还有孩童表演的惊险杂耍,整个场景都生动地展现在读者眼前。
又如《钱卜巫》中,一个叫夏商的人因命途不顺,经商失利,去找一个擅长用铜钱占卜的巫师为他算命,蒲松龄对占卜场所的陈设,以及占卜过程都进行了详细描述:
会有外来巫,以钱卜,悉知人运数。敬诣之。巫,老妪也,寓室精洁,中设神座,香气常熏。商入朝拜讫,巫便索资,商授百钱,巫尽内木筒中,执跪座下,摇响如祈签状。已而起,倾钱入手,而后于案上次第摆之。其法以“字”为否,“幕”为亨,数至五十八皆字,以后则尽幕矣。遂问:“庚甲几何?”答:“二十八岁。”巫摇首曰:“早矣!早矣!官人现行者先人运,非本身运。五十八岁,方交本身运,始无盘错也。”……
巫师将铜钱放入木筒中摇晃,有字的一面为否,代表命途不顺,无字的一面为亨,代表命途畅达。五十八个铜钱之后全是无字面,表示夏商五十八岁之后的命途当是一帆风顺。古老的占卜方法,经过蒲松龄的描写,让读者一看就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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