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2 闽中《宏农杨氏房谱》(宋理学家杨时家谱)载二十四祖妣改葬时合打银牌事:[8]
二十四祖贵公暨妣王氏婆夫妇合银牌共一斗,改葬伍厝岗大冉。
例3 长汀《赖氏族谱》载世谱98世永琪公夫妇新坟合葬骨骸,旧坟葬银牌:[9]
永琪公(承富公之子),孺人罗氏九娘,先年间葬在上西坑桥子头壬山丙向兼子午分金,嘉庆二十四年冬开墓,因和夫妇合罐,择十一月廿六日(甲申日)子时将金罐移在水尾乌塘坳茅菇坑,彼时所葬三世祖承富公旧地安葬,而桥子头原坟今用银牌贮罐内设位安葬祭挂,两处之坟俱壬山丙向兼子午分金。
例4《永定吴氏族谱》载入闽开基始祖承顺公(928-?)一葬灵柩、一葬银牌事:[10]
卒,与妣邹氏、彭氏合葬龙岩州石牌前笔架山下大路上,未山丑向兼坤,虎形。又立公银牌葬于上杭县胜运里兰家渡官庄坪,燕子阁形,为燕子傍梁。
例5 永定大溪《游氏族谱》载一世、二世祖妣招魂迁葬时打银牌:[11]
大清乾隆戊辰十三年闰七月二十六日午时,更葬丰稔寺乡水口九曲游秀窠中冈上穴,二三郎公妣锺氏招魂合葬,公太骸骨存有一大捧,婆太打银牌。二世祖四一公打银牌,招魂迁葬,左片手上穴安葬。二世祖妣隐没氏葬丰稔寺村石示角湖丘外穴,夫妻生子九男游也。
例6《上杭中都丘氏族谱》载“继龙公世系谱”之二世祖惟禄公妣刘三娘更葬时葬剩余骸骨,兼埋银牌:[12]
刘妣葬三元岭大复锺形,坤山艮向兼未,万历十年壬午二月十三日巳时更葬,得骸骨一大碗,盛以磁矸,志以银牌,葬法约高坟堂七狼寸许,全灰坟。
例7 2003年,笔者在长汀县濯田镇做田野调查时,该镇政府文化站的王用功先生曾提供了一则濯田镇中坊村王氏(即王先生家族)祖先千王公“银牌代骸骨”的真实故事:[13]
故事发生在元末明初年间,江西赣南某县一叶氏家族,在兴国县一位名师地理先生的指导下,已在福建闽西汀西南选准一块风水宝地--东边山人型地下腹部阴穴上,建了一座地坟墓。当这一带琅琊王氏族人发现时,为时晚矣。为了不让这块风水宝地让江西人占去,王氏族人经谋划后,偷偷地组织人马将人型地基穴里的叶氏上祖骸骨取出,安葬在附近山坡上。而采取调包手法,又将王氏族人上祖千王公的骸骨葬进人型地墓穴里。数年之后,江西时氏发现这块宝地不但无用,而且出现一些不吉利之事故。于是,组织劳力立即赶回汀西南东边山,把王氏千王公的骸骨误当成是叶氏上祖,从人型地墓穴中取出运回赣南家乡。王氏族人眼瞪瞪地目睹他们将自己上祖骸骨取走,又怕吃官司,不敢出面阻拦言明真相。丢了骸骨咋办?后经地理先生指点可用银牌代之。后来王氏族人把千王公灵位打成银牌葬在人型地原穴。果真一般灵验。不但在当地发了人丁数千,还在江西会昌、广东潮州、梅州一带繁衍子孙达数万之矣。
最值得注意的是,明清以来客家人迫於生存压力迁居异地时,常常随身带走母亲(系)而非父亲(系)的骨骸,原乡故土的旧坟则用“银牌”代葬。明清至民国时期这种情况非常的普遍。这种有中国特色的“二墓制”的形态,可能跟家族在复杂的社会变迁中(包括移民)追求血亲的纯正性以及重视继嗣的理念有关。按客家风水先生的说法,女性有“生养”(生育能力),带走母亲(系)的骨骸象征着家人在新居处能人丁兴旺、生生不息。[14]此外,尚不能忽视民间一種很俚俗,却不無真实的说法,即在重视血亲继嗣的社会里,父亲有可能是假的(不是生父),而母亲却不可能是假的。必须承认的是,在传统乡土社会中,暗中约定的借腹生子或借夫生子一直是存在的,而通奸更是乡土社会的常态。这种俚语背后的文化逻辑,亦是女性具有“生养”能力以及母子是生命共同体的观念。[15] 试举数例:
例8《闽杭田背乡刘氏家谱》载:[16]
一世十一郞妣郭七娘金骸葬于广东长乐县棉洋约罗径埧圳上乡水口岭上,公与妣合葬上都大屋场石岩前,妣系设立银牌,巽山兼巳,坟修于明万历年间,再修于明崇祯壬午年,三修于国朝康熙甲午年,四修于嘉庆戊午年。
例9《闽杭包氏族谱》载:[17]
二世祖七郞公配谢妣暨三世祖三九郞公配李、魏、蓝三比合坟,坟在小陈坑桐树窝,仙人跷足形,坟右竖有华表一。《同治谱》称:魏、蓝妣金骸经广东嗣裔迁去后,本处嗣裔权奉银牌附此安葬云。
例10《永定徐氏族谱》“文兴户洋堡徐氏世系概况”条载:[18]
二世克让公,洋堡开基祖,生殁缺,葬科坪里竹子窠山。祖妣杨婆太与邱婆太,生殁缺,杨婆太骨骸系广东东坑叔侄取去,邱婆太骨骸系漳州南靖叔侄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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