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平、杨富学《从〈慧鸟本生〉到〈狮子和大雁〉——印度佛本生故事影响维吾尔民间文学之一例》[23]涉及比较研究,作者认为,《狮子和大雁》是维吾尔族民间流行的动物故事之一,与印度佛本生故事《慧鸟本生》情节相同,惟有表述方式略有不同,说明应是受其影响而产生的。尽管在现存的回鹘文佛典残卷中还找不到《慧鸟本生》被译为回鹘文的直接证据,但从敦煌、吐鲁番等地出土的为数丰富的回鹘文佛本生故事残卷看,印度佛本生故事在维吾尔族中的流传是相当广泛的,《慧鸟本生》即使没有被译为回鹘文,那也肯定以口头方式在维吾尔族中流行过,从而对其民间产生影响。
叙事诗文本研究仅介绍梁莉莉《试析藏族民间叙事诗〈拉萨怨〉的时间观念》[24],文章从叙事学的角度尝试性地探索了藏族民间叙事诗集《拉萨怨》中的时间观念,并简要论述了它对叙事诗的结构布局和情节安排的重要作用和意义,以及藏民族的叙事风格和叙事传统。
叙事诗艺人研究的文章有热依汗·卡德尔《和田墨玉县维吾尔达斯坦奇及演唱方式》[25]与黄中祥《哈萨克族巴克思在其民间文学传承中的作用》[26]。前文谈到,维吾尔族的叙事诗比较发达,在民间有广泛的基础。达斯坦奇(民间歌手)在节日、婚礼和麦西莱甫等喜庆活动中表演叙述爱情故事和传奇故事的叙事诗,成为引人注目的重要角色。作者通过对和田地区墨玉县的田野调查发现,达斯坦奇讲述叙事诗的方式主要分为弹唱和说唱两种形式,这两种形式各有所长,运用哪一种形式要看讲述的故事内容和讲述故事时的具体场合。后文介绍,巴克思乞求天神的程式渐渐地嬗变成流行至今的巴克思歌、巴克思曲和巴克思舞,其中巴克思歌又分为加勒巴热奴歌、白迪克歌和阿尔包歌。加勒巴热奴意为“祈求、央求”,即呼云唤雨歌;白迪克意为“戏谑、祛除、驱逐”,即诀术歌;阿尔包意为诱惑、诱骗,是为治疗人或牲畜被蛇、蝎、蜘蛛、黑甲虫等毒虫咬伤而唱的一种巴克斯歌。巴克思不仅会唱求雨治病的巴克思歌,而且也是哈萨克族民间文学的说唱艺人,是古老民间文学作品的创作者和传承者。
歌谣研究 这一年度歌谣研究的对象主要还是富于特色的少数民族神歌、仪式歌、情歌等。高荷红《满族萨满神歌的程式化》[27]谈到,满族的神本大致有三种形式,即满语形式、满汉合壁形式和满音汉记形式,《满族萨满神歌译注》把本为满音汉记形式的神歌进行满汉对译。对该文本进行分析,可以发现其中有大量的程式,大致归纳为八类,这些程式在萨满创作、表演时起到了重要作用。邢海燕《从土族仪式歌看其民俗文化的特征及功能》[28]介绍,土族仪式歌有赞歌、婚礼歌、丧礼歌、接待亲友歌、立房歌、祭祀歌等几类,具物质文化习俗、信仰习俗、社会组织文化习俗等民俗文化特征,以及宗教功能、教育功能、娱乐功能、审美功能等直接的社会功能。
谢亚平《土家族情歌——〈思相〉的文化人类学解读》[29]谈到,土家族情歌种类繁多,景阳土家族情歌《思相》是其很特殊的类型。它侧面地反映出不同历史背景和婚姻制度下女性的不同心态和情感变化及她们所持的不同道德观念。研究其传存的原因,可以看到民族歌谣中所包含着的一些人类婚制存遗的独特文化现象。作者的另一篇论文《改土归流前后土家族情歌的文化特征》[30]介绍,以社会生活为表现主体的土家族情歌内容极其丰富,改土归流前土家人赶会过节、以歌为媒,是人性的自然流露和张扬;改土归流后的情歌以哭为诉、反叛抗争,反映了人性受到严密桎梏和封锁。
石德富《黔东苗语的语音特点与诗歌格律》[31]根据黔东苗语的语音特点,对苗语诗歌的节奏、押调、声调名称与押调的确定、押韵等有关诗歌格律方面进行探讨,进而探讨苗语的语音特点与诗歌格律的关系。作者认为,苗语声调名称的出现,使确定和检测押调模式成为可操作的行为,苗语的语音特点,促成并同时制约了苗语诗歌格律的各种特点。
二、史诗研究
本年度史诗研究主要关注史诗艺人及其口头创编和演述、口传史诗的搜集、整理、出版等一系列问题。对特定史诗传统的田野研究主要从学术史的反思开始,对史诗文本的类型学分析正在从史诗的传统形式深入到对史诗文本深层结构和传统意义的解释,对史诗艺人及表演研究加深了人们对于特定史诗传统的认识,对历史原型的探寻则深化了人们对史诗的文化史意义的理解。研究者通过史诗艺人演唱研究,试图探索民间大型韵文叙事的基本构造和法则。通过歌手的个案追踪,希望描述民间社会的表演制度和表演者的社会角色,同时希望了解个人与整个传统的关系。在中国,《格萨尔》、《江格尔》、《玛纳斯》被并称为三大史诗,大量研究表明,史诗的宏大性,更重要地是表现在它的神话、历史文化上的意义,对族群的重要性上。南方各民族史诗不仅数量多,而且类型丰富。在南方的彝、苗、壮、傣等30多个民族中,蕴藏着大量内容比较古老的史诗、关于文化英雄的史诗、迁徒史诗,关于这些史诗的源流、各种传播形态、文本类型,它们的文化根基、对后世文学的影响等,学者们多有论述。由此可知,就史诗这一文类的界定来说,目前学者们开始注意到它的三个传统背景:全球的、区域的和地方传统的。学术史上关于史诗的学理探讨多以欧洲为中心,中亚、非洲、中国的史诗传统直到很晚才被纳入学术视野。
《格萨尔》史诗研究。《格萨尔》除了在我国藏、川、青、甘、滇等省区的藏族聚居区流传之外,也在内蒙、新疆、辽宁、云南等省区的蒙古族、土族、撒拉族、裕固族、普米族、纳西族(包括摩梭人) 、傈僳族、白族等民族中流传,形成了各民族独特形式的史诗。它还在俄国的布利亚特、卡尔梅克,巴基斯坦的巴尔蒂斯坦,前印度的吉尔吉特、拉达克,尼泊尔东部地区和锡金的雷普查人中流传。所以, 《格萨尔》是藏族、蒙古族、土族等民族的一部百科全书。 本年度的《格萨尔》研究主要集中在史诗文本类型和结构、史诗艺人及艺人说唱本的整理、史诗的传承和流布、史诗的历史文化内涵、史诗学科建设等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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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尹虎彬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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