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17日施爱东学兄在《中国社会科学报》发表了题为《钟敬文:一生追求进步的人民的学者》一文,我北师大同班同学班长刘劲第一时间把这篇文章抛到了83级同学群里,李兴望同学又在群里来了一句:“猛一看,还以为是钟进文”,引发同学群一片躁动和各种调侃。我也赶紧跟一句:我也是追求进步的人民的学者,只是还不够伟大,和钟老先生相比还有差距,我还需要继续努力……。
施爱东先生这是一篇高大上的纪念文章,旁征博引勾勒出了钟老先生的伟大形象。但是我这大学同学的一句话,也勾起了我在北师大读书期间和钟老的很多有趣的小故事,虽然我不是先生亲弟子,但是不妨也在此讲讲。
故事1:
1982年我和发小贺卫光同学同时被录取到北京师范大学,因为老贺是中央民族大学附中毕业,考分高一些,直接上了本科,我是甘肃省张掖中学毕业分数略低,需要在中央民族大学上一年预科才能去北师大。当年10月左右贺卫光来中央民族大学看我,给我说北师大也有一个钟敬文,和你差一个字,我这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和我同名的人,由此可见我当年是多么孤陋寡闻就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故事2:
1983年秋季开学,我到北师大报到,报到第一天不断有人来敲我宿舍门,进来就一句话,谁叫钟进(敬)文?我说我是,哦,你就是啊!然后就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都是钟老的研究生,好奇过来看看。
故事3:
入学后由于我和钟老都在中文系,我也认识了钟老,钟老也知道中文系来了个毛头小伙儿叫钟进文。
从此我俩就不断发生故事:那时候通讯还比较落后,我的老家肃南有亲戚来北京看病或出差需要接站,只能发电报。有好几次发给我的到北京火车站接站电报就被学院工作人员送到80高龄的钟老家里了,同时,钟老的稿费单也不时被塞进我们班级的483信箱,稿费数目可观,可惜我的学生证(钟进文)取不出来。
故事4:
1985年我为了孝敬一直供我上学的大哥,创造各种条件让他来北京游览一下,他基本不识字,一个人不敢来,就约了同村邻居王建民一同来。那几天白天我陪他俩游故宫八达岭长城颐和园等,晚上为了省钱,我安排他们入住北师大西北楼二层的学生会办公室(学生会副主席是我同宿舍好哥儿们,可惜已经走了)
每天晚上我都陪他俩聊天很晚回宿舍,有一个晚上我有点累,我先回宿舍了,回宿舍前在学校小卖部给他俩买了一瓶北京二锅头,没想到我离开后,他俩照着老家裕固族人的喝酒模式划拳喝上了,越喝越高兴,划拳声音也越来越大,被保卫部巡逻人员听见了。巡逻人员推门查问,你们是什么人?哪里来的?我哥回答我们是肃(xu)南的,回答了三遍对方也没搞清楚是哪里的,就只好问,谁让你们住这里的?我大哥回答,我弟弟让我住的,又问你弟弟是谁?我大哥回答,我弟弟是钟进(敬)文,保卫部巡逻人员一听,更糊涂了,赶紧说那你们住着吧,声音小一点。第二天保卫部搞清楚之后罚了我15块钱,但是保卫部的人也很仁慈继续让他们住着。
故事5
忘了哪一年,大概是我们快毕业了,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在北海后门附近(大概是民协驻地)为钟老先生举办一个学术纪念活动,为了活动隆重,系里动员我们民俗学社学生都去参加。
那天钟老很高兴,进会场后和所有人逐一握手问好。一直握手到我们跟前,握着我的手对我说,谢谢你啊!你叫啥名字?我说我叫钟进文,钟老摔开我的手,风趣地说“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不握了不握了,转身走了。
……类似故事还很多。
我大学毕业后加入了各种各样的社团组织,唯独没有加入中国民俗学会,今天想来也许对钟老先生不敬,但是由于在北师大遇见了这棵大树,由于上述的种种故事,我这一辈子与民俗学结下了深厚的情缘。民俗学是诸多人文学科的基础,或者说母学科,在钟老先生的深刻影响下民俗学也成就了我的人生和学术,至今我在三尺讲坛最拿手的课程还是《民俗学》。
谨此纪念钟老先生诞辰120周年。
文章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本文责编:程浩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