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共民俗学家的应对和探索
如上所述,对于以公共实践为基础的公共民俗学来说,疫情带来的干扰是很具体的。因其公共属性,公共民俗学家和公共民俗机构在应对疫情时要考虑的因素很多,不但有学者和机构自身的境况和条件等因素,也要考虑到合作或服务对象的境况和条件。公共民俗学家要思考工作实践中的具体问题和困难,利用可利用资源发挥创造性和灵活性。
疫情初期,各种机构开始积极主动地收集信息并制定方案以应对疫情带来的影响。同时,公共民俗学家之间建立了新的联络和交流机制,他们通过网络会议和座谈等方式互相沟通、学习、启发以寻找面对共同挑战的方式方法。比如,密苏里传统艺术项目的公共民俗学家丽莎•希金斯(Lisa Higgins)组织了一个大概由50位公共民俗学家参加的视频会议。会上分布在各个州的公共民俗学家分享了他们对在疫情中推进学徒计划工作的顾虑,并在会后做了一份问卷调查以搜集汇总更具体详细的信息。
疫情导致的卫生安全担忧和额外的家庭、心理和情绪负担,让一些公共民俗项目活动受阻或被迫放弃。很多与公共民俗学家合作的艺人的经济来源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他们的时间分配也发生变化,再加上心理和精神上的压力以及照顾家人的需求,他们可能没有时间、精力或兴趣来参与公共民俗项目和活动。乔恩•凯介绍了民间艺人的顾虑和他在招收学徒方面提供的建议:
“我们的学徒计划项目很快就要开始了。申请在八月份截止,我找那些可以申请的人谈话,但很多人表示他们没有可以教的学徒或者不想把其他人带到家里或工作室。现在我告诉他们也可以找家庭成员(当学徒)。可以是自己的孩子或孙子孙女,也可以是平时就有接触的邻居。但是还是很难说服人们去做这样的公共项目。大家现在都没心思,疫情占据了大家的大脑,他们不想再做其他的事情,他们有工作要做,有家人要照顾。试着让大家在这种时候加入这个项目真的很难很难。”
虽然在推进学徒计划方面的工作困难重重,作为在公共民俗机构和高校“两栖”的乔恩•凯具有一些其他公共民俗学家没有的条件。在疫情没有得到有效控制的情况下,像印第安纳传统艺术这样与大学有密切联系的公共民俗机构,可以在一个比较可控的范围和情况下来进行一些试验性的尝试。由于校园内的空间环境和人员比较可控,乔恩•凯计划在校园里试验实体空间活动和网络活动相结合的新模式。他正在筹划的活动之一是邀请传统木雕艺人到校园里给学生展示如何用木头雕刻小鸟,学生可以在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的前提下观看艺人的展演,进行有控制的互动。活动之后民间艺人分发小工具包给学生,学生用这个工具包在网上和艺人一对一地学习木雕课程。
公共民俗学家把这场公共卫生危机当作是一次反思公共民俗实践并尝试新的实践模式的契机。乔恩•凯认为通过线上线下活动,结合传授木雕工艺的方式也可以推广到其他的民间工艺传习活动中:
比如我们邀请编筐艺人来做展演,然后观众如果想要进一步学习的话,我们可以引导他们回去以后看编筐艺人的相关视频以及其他材料,我们可以在网上再交流。我们以前就没想到要这么做。我的意思是以前我们做这些公共项目的时候,我们想的是怎样在人与人之间建立连接,但我们不太思考如何将他们的体验往深度上拓展。
实体空间活动和网上互动相结合的方式可以让民间艺人和观众之间的交流更具灵活性、也更加深入和多元。采用这种方式的另外一层考量是民间艺人的经济情况,观众购买线上互动的工具包可以让艺人有一些额外的收入,这是对受到疫情冲击的民间艺人的支持,也是一种积极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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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本文责编:贾志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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