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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大夫中参禅问道者亦极为普遍。元祐元年(公元1086年)。殿中侍御史孙升上奏曰:“比来京都士大夫顾不自信其学,乃求问于浮屠之门,其为愚惑甚矣。臣访闻慧林法云,士大夫有朝夕游息于其间,而又引其家妇人女子出入无间,参禅入室,与其徒杂扰,昏暮而出,恬然不以为怪,此于朝廷风化不为无损……”(注:《历代名臣奏议》第116卷《风俗》。)苏轼曰:“今士大夫至以佛老为圣人,鬻书于市者,非庄老之书不售也。”(注:《苏轼文集》卷25《议学校贡举状》。)王癖之《渑水燕谈录》卷三《奇节》曰:“近年,士大夫多修佛学,往往作为偈颂,以发明禅理。”陆九渊说:“佛老之徒遍天下,其说皆足以动人,士大夫鲜不溺焉。”(注:《象山先生全集》卷3《与曹立之书二》。)例北宋禅僧归云如本在《丛林辨佞篇》中说:“本朝富郑公弼,问道于子颙禅师,书尺偈颂凡一十四纸,碑于台之鸿福两廊壁间,灼见前辈主法之严,王公贵人信道之笃也。……如杨大年侍郎、李和文都尉见广慧琏、石门聪并慈明诸大老,激扬酬唱,般般见诸禅书。……近世张无垢参政、李汉老参政、吕居仁学士,皆见妙喜老人,登堂入室,谓之方外道友。爱憎逆顺,雷辉电扫,脱略世俗构忌,观者敛衽辟易,罔窥涯涣。”除上述数人外,王安石、苏轼、黄庭坚、晁补之、吕公著、赵抃等一大批文人与佛教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文武官员中,更不乏虔诚的佛教徒,如王仁镐“性端谨俭约,崇信释氏,所得傣禄,多奉佛饭僧,每晨诵佛经五卷,或至日旰方出视事。从事刘谦责仁镐曰:‘公贵为藩侯,不能勤恤百姓,孜孜事佛,何也?’仁镐敛容逊谢,无恤色。当时称其长者”。(注:《宋史》卷261《王仁镐传》。)崔颂“笃信释氏,睹佛像必拜”。(注:《宋史》卷431《崔颂传》。)北宋名相王旦,“性好释氏,临终遗命剃发着僧衣,棺中勿藏金玉,用荼毗火葬法,作卵塔而不为坟”。(注:司马光《涑水记闻》卷7。)王宾“事宣祖、太祖、太宗殆六十年,最为勤旧,故恩宠尤异,前后赐赉数千万,俱奉释氏”。(注:《宋史》卷276《王宾传》。)朱寿昌,刑部朱侍郎巽之子。其母微,寿昌流落贫家。十余岁方得归,遂失母所在。寿昌哀慕不已。及长,乃解官访母,遍走四方,备历艰难,见者莫不怜之。闻佛书有水忏者,其说谓欲见父母者诵之,当获所愿。寿昌乃昼夜诵持,仍刺血忏,募板印施于人,惟愿见母。……士人为之传者数人,丞相荆公而下,皆有朱孝子诗数百篇。”(注:沈括《梦溪笔谈》卷9《人事一》。)“赵清献公自钱塘告老归……终日食素……鸡鸣净人,治佛室、香火……暮年尚能礼佛,百拜诵经至晨。”(注:叶梦得《石林避暑录话》卷2。)韩世忠“晚喜释老,自号清凉居士”。孟珙“亦通佛学,自号无庵居士”。(注:《宋史》卷364《韩世忠传》;《宋史》卷412《孟珙传》。)
至于平民百姓,信佛之风更是盛行。如“鄱阳焦德一吉甫之母邹氏,平昔向善,寡言语,不谈人是非,唯笃志奉佛”。(注:《夷坚支志癸》卷9《焦母大钱》。)“丽水商人王七六,……常日奉事僧伽大圣甚谨,虽出行,亦以画像自随,旦暮香火瞻敬”。(注:《夷坚支志丁》卷8《王七六僧伽》。)
二、宋代佛教信仰的具体表现
宋代民间的佛教信仰活动,比较突出地表现在人们的庙神膜拜上。人们纷纷以烧香拜佛、供奉果品、布施斋僧、修建佛寺、塑像造塔、刻印佛经、许愿还愿、放生吃素、念经拜佛、广作法事、传经朝岳、结社集会等方式来表达对佛教或菩萨的景仰和崇拜。
1.放生
佛教宣称以慈悲为本,如“佛言五戒,以杀戒为首;佛言十业,以杀业为首”。并宣称不杀生可得长寿。例《大藏经》云:人不杀得长从命报。如“爱护物命及放生施食,皆得长寿”。(注:《善诱文·仁寿必鉴》;《善诱文·五戒之首》。)《善诱文·好生之德》曰:“天地以好生为德,故羽毛鳞介,无一不遂其性。诸佛以慈悲为念,故蠢动含灵,无一不适其情。此无他,只是存心广大,一切众生,皆吾爱子;一切血属,皆吾性命。则放生讵可缓耶。世人当知戒杀,止足以解物之冤,若能放生,不惟与物为恩,又集无穷之福……”在这种观念下,“不杀生”已成为当时信佛者的基本戒律,如胡弈修“为笃信因果,平生未尝杀活物,在杭时,因其人喜食鲜,多细碎水类,日不下千万,公谆谆诱劝,食者遂绝,而业者为改”。(注:李公端《姑溪居士文集》后集卷19《故朝请郎直秘阁淮南江浙荆湖制置发运副使赠徽猷阁待制胡公行状》。)“放生”则是不杀生的另一方面。随着佛教的普及,随唐以来逐渐形成的放生、食素习俗,至宋代渐趋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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