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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感言·
一个昆仑神话与世界创世神话国际学术论坛,便集合了来自世界和国内研究远古文化的诸多一流学者和专家,表面上看,它好象是一些文化圈或者说学术圈里人的一次盛会,实际上它的意义一直广泛地和我们每个人发生着或远或近、或深或浅的影响。省委常委、省委宣传部部长、诗人吉狄马加在昨天论坛开幕式的演讲中,有一段耐人寻味的话:“人们为什么不能失去神话呢?因为神话讲述的世界,是一个自由广阔的、充满活力和梦想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人性与神性共生共存并且可以相互沟通和影响。因为自然的事物丰富而多变,所以生活的颜色是五彩的;因为神灵的护佑古老而庄严,所以生存的意义是崇高的;因为天空和大地充满想象力与创造力,所以万物的存在和谐而富有情趣。在神话世界,时间的悠远和空间的广大产生于自然的道理之中,时空相互开放而交融,人与神灵、人与自然是一个整体。而失去神话,就意味着失去了万物和我们自身存在的理由。显然,并不是只有民间才需要神话。在城市、在当代的文化主流中,神话的意义仍然根深蒂固,神话的价值仍然不可取代。人类社会的秩序是由理性创造的,而人类社会的价值属于诗,属于激情和想象力,也可以说,属于神话。德国的诗人哲学家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一书中这样说:‘每一种文化只要它失去了神话,则同时它也将失去其自然而健康的创造力。只有一种环抱神话的眼界才能统一其文化。……一种文化没有任何固定且被奉献的发源地,它注定了要丧失其所有可能性,苟延残喘地寄生于任何阳光底下的文化。’当今世界经济的一体化,正在推动各种经济体制、经济模式、经济生产方式的解体与统一,因而它也正在对众多的民族性、地域性文化提出考验,对神话提出挑战。曾经有人问我,我们为什么要如此迫切地、执著地维护文化的多样性和差异性呢?那么在这里,我想用一种神话的思维方式作一个设问:如果这个世界只有平原或者只有山脉,如果我们身边只开一种花、只有一种鸟儿的鸣叫,如果我们每个人都长得一模一样,或者我们只吃一种食物,那么我们的生存还有什么意义呢?当然,从学术的角度讲,神话是人类最为古老文明的果实之一,它是诗的源泉、歌的源泉,神话文本对于民族学、民俗学、人类学以及宗教研究等等,都是取之不尽的资源宝库,也是现代文化发展和文化建构不可或缺的有力支撑。”
环顾今天的世界,我们发现在二十世纪的后半叶直至眼下,一种遍及全球的精神现象就是世界各地的人们对自己所属的那些久远的神话,越来越生发出一种强烈的兴趣。从雷德菲尔德的《塞莱斯廷预言》,罗琳的《哈利?波特》,卡斯塔尼达的《寂静的知识》,到丹?布朗的《达?芬奇密码》,到由英国坎农格特出版公司在几年前发起的,包括英、美、中、法、德、日、韩等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知名出版社参与的全球首个跨国出版合作项目―――“重述神话”活动,这一切都在证明在全球范围里,神话的智慧和神话想象力正在不断重生,难怪美国的一个研究小组在分析当今最具影响力的电影工业和以其为代表的影视文化时说:“过去50年来所有的票房电影,整体或部分都反映了神话的模式。”如果我们还不健忘的话,中国新时期的诗歌运动中,早就埋下了诗人重述神话的激情种子。
在青海,我们所拥有的重述神话的激情又和许许多多只有城市文明的地方,有着明显的差别。别的地方之所以更为急切地重述神话,乃是因为这些地方早已和神话世界揖别,像被海洋断开了的一块孤岛。而青海,时至如今,我们还保有着一种神话思维,在我们的眼里,山水是居住着各方神灵的神山圣湖,我们的血液里,还流淌着人类童年的那种纯真,我们的眼眸习惯把现代世界创造的那些冰冷的机器、空中的电波,手掌上的可视可听的手机等等事物看做一个个被赋予了生命的灵物。对于我们来说,我们是要在地球第三极的地方,在不断迈向现代化的过程里,不忘把神话世界里的那些有益的经验和智慧,传播给世界。
关于神话,给我印象颇深的论述,来自英国著名女作家凯伦?阿姆斯特朗,这位作家以深广的视野说:在目前“地球村”的全球化概念下,大地上所有的居民都发现他们面临着同一种困境,而神话的精神和智慧却可以让人们祛除心中的恐惧、奢望和神经质。为此,“我们需要神话―――它所蕴含的包容性能让我们接纳所有的同类,而不是用种族、国家和意识形态来分门别类。我们需要神话―――它令我们富有同情心,而这正是这推崇实用、理性的现代社会所严重匮缺之物,因为同情心既不能带来效率,又不能生产出任何产品,从而不能被现代性所容。我们需要神话―――它帮助我们创造新的精神纬度,让我们的目光超越急功近利的短视,克服妄自尊大的自私自利,去经验一种新的超验价值。我们需要神话―――让我们再度敬畏大地的神性,而不仅是把它当成一种可被使用、持存的‘资源’。”(作者:马钧)
文章来源:青海新闻网-青海日报 2011-07-19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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