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于2003年的《日本民俗学》“民俗学主义专号”,可以说是这10余年来日本民俗学民俗学主义研究的阶段性成果。根据其刊头词,日本民俗学会编辑这次专号并不是为了总结过去的相关研究,而是通过对民俗学主义概念的梳理和推广,消解有些人对它的误解和误用,使得更多的日本民俗学会会员意识到民俗文化在现代社会的方方面面被利用的现状,从而使民俗学主义这个极其有效的概念从外来概念真正成为所有日本民俗学者的共同财富。{1}
日本民俗学会的机关杂志编辑出版“民俗学主义专号”,这意味着该学会已经把民俗学主义研究编入到今后的发展计划中。它正在努力使民俗学主义概念成为一个研究日本现代民俗文化和反思过去研究体制的有效工具,并以国内的相关研究成果和经验作为媒介,参与国际上的学术交流。
(二)编辑结构
《日本民俗学》“民俗学主义专号”由4个部分组成:第1部分为有关民俗学主义的论文;第2部分为学会通讯,包括理事会记录、座谈会报告、调动会员名单、受赠图书杂志目录;第3部分是英文要旨;第4部分是投稿和执笔细则。其中,第1部分为重点,其页数占全书的80%,包括3个小部分:首先是由编辑委员会撰写的刊头词;其次是对国外学术史的梳理,由3位日本学者对欧美的先行研究进行梳理,描述了民俗学主义兴起和发展的过程,说明了它如今在国外学术界的地位;最后为个案分析,10位日本学者以具体的现象作为例子,从多个层面讨论了现代日本社会中的民俗学主义现象。这些个案分析的涉及面极其广泛,包括饮食民俗、民间文学、观光、葬礼、岁时节日、文化产业、民间工艺、玩具、媒体、展览、文化政策、乡愁、地域意识等。它们很好地说明了民俗学主义十分显著的一个特点——“无处不在”(ubiquit?覿t)。{2}
由于篇幅关系,下面从《日本民俗学》“民俗学主义专号”的第1部分选择6篇论文,对日本学者有关民俗学主义的理论探索和应用实践做些介绍。
二、国外研究成果的梳理与吸收{3}
(一)河野真《民俗学主义的生成风景——从概念源地的探访说起》{4}
1990年,河野真首次把民俗学主义正式介绍给日本民俗学界。他认为自己不过是一位“传递员”,剩余的任务已经寥寥无几,因此在这篇文章中只做了总结和补充两方面的工作。
首先,河野真在确认莫泽尔(Hans Moser)和鲍辛格(Hermann Bausinger)的定义之后,在原来的基础上添加些新的材料,大致回顾了民俗学主义概念由两位德国学者所提倡和推广的历史。其次,河野真根据鲍辛格的观点,初步规划了民俗学主义概念的内外界限。正如鲍辛格利用神学用语“无处不在”一词所说明的,民俗学主义是含义极其广泛的概念。凡是介于传统和现代之间的民俗现象都可称为民俗学主义。尽管如此,民俗学主义作为学术概念,其功能所能生效的范围仍有限度。民俗学主义概念能够从“飘着古香的现代社会的构成部分”这一角度,简练地概括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现象,于是带有了“无处不在”的性质。然而它在简括这些现代社会的构成部分之后,无法进一步地剖析现代社会之所以需要民俗文化的原因,也无法继续深入这种构成部分的系统深部。它只能向民俗学者大概地指示现代民俗文化的去向,让他们看到“从此开始下一个问题和考察的起点”。河野从鲍辛格那里引用“与其说是严密的概念,不如说是含蓄的概念”{5}一句来解释了这一点,并把它视为民俗学主义概念的内在界限。
民俗学主义概念最显著的有效性,便在于它帮助民俗学者扩大视野,使之在触及传统的同时把目光转向现代,在去向不明的现代社会中抓住现代的位相。假如民俗学者在传统和现代之间失去这种平衡,把古今人们利用民俗文化的所有现象称为民俗学主义,那么,民俗学主义自然成为一种“什么都是,什么都不是”的空洞概念。关于概念的操作,河野真在文章最后,运用“浦岛太郎”的比喻来做了说明:只要民俗学者能够在传统和现代之间保持微妙平衡,那么如同拥有“玉手箱”{1},令人夺目的精彩景观便出现在他们眼前;而一旦失去平衡,民俗学主义立刻变为一股白烟,将民俗学者是现代的浦岛太郎这一事实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我们从这篇论文中可以看出,河野真作为一位出色的“传递员”,面对日本学者的实践而感到的顾虑和责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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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学苑出版社网站 【本文责编:王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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