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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藏彝走廊”。
旧事之所以有价值,是因为我们带着它去旅行。
2003年8月,我去平武寻找白马人。从北京飞到成都,从那里转乘汽车,走高速公路去绵阳,再从绵阳出发,经李白故里江油去平武。在平武,我先参观了“深山故宫”报恩寺,知晓深山里卧虎藏龙——正是建筑报恩寺的工匠建造了北京故宫。接着,我寻找到白马人研究专家曾维益先生,与之一见如故。在他的引领下,驱车前往白马村寨,路经险峻的山路到白马十八寨,拜谒神山。次日,我们前去王朗自然保护区附近的村寨拜见做了数十年自马人“形象大使”的尼苏。
在白马村寨,我脑子里出现的。除了白马人之外,还有与之紧密相关的“藏彝走廊”一词。
费先生谈到“平武藏人”,为的是说明这支族群的识别存在着值得研究的问题。行文时,费先生似要表明,他自身似乎是因为要解决这个问题才提出藏彝走廊这个概念。他说:
要解决〔白马人族属〕这个问题需要扩大研究面,把北自甘肃,南到西藏西南的察隅、珞渝这一带地区全面联系起来,分析研究靠近藏族地区这个走廊的历史、地理、语言并和已经陆续暴露出来的民族识别问题结合起来。这个走廊正是汉藏、彝藏接触的边界,在不同历 史时期出现过政治上拉锯的局面。而正是这个走廊在历史上是被称为羌、氐、戎等名称的民族活动的地区,并且出现过大小不等、久暂不同的地方政权。现在这个走廊东部已是汉族的聚居区,西部是藏族的聚居区。但是就是在这些藏族聚居区里发现了许多“藏人”所说的方言和现代西藏藏语不完全相同的现象。①
为追踪费先生的心路,我于1999年开始关注其“魁阁时代”②,意识到他提出的藏彝走廊概念对于开拓人类学区域研究的新视野具有重要价值。
费先生提出的藏彝走廊有其前身:1939年人类学家陶云逵提出过相近的想法,后来方国瑜、任乃强等老一辈民族学家在长期的民族地区研究中,也形成了相近的思路。西南的地域纽带也曾引起海外研究者的重视。③藏彝走廊之说及其前身都不能算是定义清晰的学术名词。与这个民族学概念所指的地理范围重叠的,还有“六江流域”、“横断山脉”、“藏彝孔道”等自然.地理与历史地理概念;④而近期参与推动西部旅游的有关专家使用的“大香格里拉”概念,其形容的地区实与藏彝走廊一致。⑤自然地理学、历史地理学、民族学及“流行地理学”对于同一地理区域赋予的不同解释与价值,值得我们从“表征”的角度给予揭示。从近年流行的“表征”之说看,费先生的藏彝走廊之说,可以说无非是对于一个地理区域的一种形容。我深深了解,借用一种“形容”,我们须慎之又慎。然而,我还是坚信,藏彝走廊一词,无论是否出自“形容”,都饶有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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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当当网图书频道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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