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崇拜是萨满教古老的崇拜观念。萨满教星辰崇拜与北方天文学的萌芽有着密切的联系。星辰崇拜丰富了原始萨满教的内容,同时,也藉助萨满教这一载体,保留、传承了北方先民的天文学知识;它强化了人们固有的星辰崇拜意识,也使人类对自然的探索更加神圣化,激发了北方先民世代观察天象的热情,从而积累了许多天文学知识,丰富了我国天文学的宝库。
一、萨满教星辰崇拜观念
我国北方民族对星辰的认识与他们所信仰的萨满教密不可分,而且许多是通过萨满教传承下来的。这与古代先民及世界许多原始民族对星辰的认识途径多有相似之处。
在萨满教世界中,对星辰的崇拜悠远而广泛。首先,各民族的星辰神话丰富多彩。如鄂伦春族把北斗七星称为“奥伦博如坎”,即主管仓库的女神。她由一位不堪丈夫虐待的鄂族妇女和高脚仓库一起飞上天幻化成星。猎户星座是一位百发百中的猎手被毒蛇咬死后,升天而成猎户星。哈萨克人称昴宿星为避难星,传说它原来在地上是一条虫子,骆驼怕它飞走,老把它压在脚下。有一天,骆驼站累了,想休息一下,就让牛来接替自己,当牛站在骆驼的位置上用力压昴宿虫子时,昴宿虫子就从牛蹄子的缝隙中爬了出来,一下子飞到天上去了。从这以后,地上便有了冬天。[1]
在蒙古族各部落中,大都有三星来自“三头神鹿”之说。据传远古时有位神箭手追杀三只鹿,眼看着就要射杀的时候,突然三只鹿升天而去,猎手立即向空中追射几箭。鹿到了天上化为三星,三星的下面还可以看到猎人放的箭。[2]
满族星辰神话更为古老,众星神多为女性英雄神。布星女神卧勒多赫赫与天神阿布卜赫赫、地母巴那姆赫赫为创世三姐妹。布星女神人身鸟翅,身穿白色鸟羽皮袍,背着装满星星的桦皮口袋,周行天地,司掌明亮。穹宇间众星辰所以东升西移,是由于耶鲁里企图将布星口袋骗入手中,以便独揽星阵。布星女神用自身的光芒照射耶鲁里的双目,使其头晕目眩,慌忙中将装满星星的布星袋自东往西抛了出去,布星女神便从东往西追赶,由此形成了星辰东升西移的路线。[3]有关星辰神话还有许多,在一些民族中,几乎有多少星名就有多少神话传说,构成星辰崇拜文化的基元。
其次,北方各民族的祭星仪式别具特色。星祭以祭神娱人的形式展示了萨满教星辰崇拜观念,反映了北方民族对星辰和星辰与人类关系的认识。但其内涵与仪式却各不相同。蒙古族称北斗星为“七老翁星”,奉为主司繁殖的生命之神。人们祭祀七星,祈求人丁兴旺,牲畜繁殖。此外,为了求得狩猎幸运、占有良马以及拥有一位明君和优秀的战争首领,也要祭请七星,以驱逐邪气、痛苦、恶鬼和妖魔。祭祀早期要杀牲并献酸奶子。后来则演化为于正月初七在庭院西北角举行仪式。届时要在供桌上摆香炉,点着草香,燃明珠兰(佛灯),盛上熟羊肉做供品。全家面向北斗星跪拜祈福,以求光明吉祥。[4]
锡伯族将七星视为方位神,在锡伯族先民漫长的狩猎生涯中,人们只能靠七星辨明方向。为了表达对七星神的崇拜心情,锡伯族每年阴历十二月二十七日,宰杀一只肥公羊祭祀七星。同时,在西屋西墙处置一小炕桌,按北斗七星的位置在桌上将点燃的七根蜡烛摆好,家主带一家老小点七根香跪拜,并把事先削好的七根木桩按北斗星的位置在西北墙角钉好,每一个桩上点一个面烛。[5]
满族及其先世女真人的星祭礼仪最为隆重,所反映的文化内涵也相当丰富。满族民间说部《东海沉冤录》记录了满族先民东海窝稽人的祭星情景:东海祭星一岁两举,可单独祭星,亦可与祭祖合祭。初雪时祭星为禳祭冬围丰盈;正月祭星为除祟祛瘟,祈祝康宁。初雪祭星要在那丹那拉呼(俗称七女星,昴星座)升上东天时,燃起九个木柴火堆,如同九个通天白柱,俗称“星桥”。据传,火柱起“神树与天通”的作用。火又逐秽照明,可助星神不遭邪侵,夜夜明亮,为人间指路和传递吉音。正月祭星除有九堆火柱外,还要献鹿、野猪、大雁、山雉等野牲。不求肥大,只要活牲,洒鲜血于山林和火堆中,并燔烤野牲肉做祭品。[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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