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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想:我是中国民俗学会成立30年来,为数不多的一个专业不是民俗学,甚至不是文科毕业,来路、背景与“民俗”没有一毛钱关系,却与民俗学会最密切的人。
2006年6月的某一日,我应朋友之邀来到东岳庙,为一个推广“端午文化”的公益活动帮忙。当时我扛着摄像机,进出东岳庙的大门得有十趟八趟,还盯着启功先生写的“中国民俗学会”的牌匾研究了半天。没想到大约一年半后,我成了这块牌匾旗下的一名工作人员,进出东岳庙大门百趟千趟。
办公室位于东岳庙一大片空地后边。请允许我用“我的办公室”,因为很多时候,这里除了我、三五只叽喳乱飞的小鸟、两三只慵懒的野猫、偶尔一只怯生生的松鼠,没有别人。从文艺的角度,寂静的办公室最适合文学家书写诗情画意:春天,窗外桃花朵朵;夏天,绿叶青翠遮帘;秋天,苹果压满枝头;冬天,一片银装素裹。可惜对于我这个不解风情的理科生,来到办公室时,我更关心的是有什么资料文件要收、今天有哪些工作要做、会不会有人来访。
时光荏苒,走进这间办公室,一晃已是5年。这5年,我接待的来访者已经不计其数。我最满意自己的地方是从来没有对来访者打发一句“抱歉,你的事我们办不了”。尽管学会只是一个学术团体,不能解决来访者的所有诉求,但我理解,“倾听”才是来访者的最终诉求:他们需要一个地方表达他们对民俗的热爱。对于会员的来信,尤其是老会员寄来的手写信,我是有信必回。我能想象,那些上了年纪的、住得偏远的老会员,千里之外收到学会的信件,该有多高兴。
5年来,我与学会同仁共同经历了学会的发展、进步,见证了成果:学会年会从无到有到持续、学会网站从停滞到恢复到壮大,学会档案从零散到集结到成册,等等。一个明显的局外人做着局内工作,感受着学会的日新月异,这是一段奇妙的经历。有时候我问自己:我已经人到中年,在学会做这些工作的意义何在?套用“民俗学”的思路,答案应该是“领悟”吧。比如,在与学会的师长工作、相处中,从刘魁立先生那里领悟了什么叫“风范”,从叶涛先生那里领悟了什么叫“全局”,从巴莫曲布嫫先生那里领悟了什么叫“认真”,从刘晓峰先生那里领悟了什么叫“谦和”。在这里,我领悟了很多,也和学会的很多师友,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学会的感情正在潜移默化。东岳庙南门的学会大牌匾决定换成小牌匾时,我难过了整整3天;学会即将迎来30周年大庆时,我又高兴得如同小孩要过年。当一个局外人把自己当成局内人看待的时候,她的身份真的很复杂。但有一点是清晰的:我于学会,有我没我它的工作都在运转;而学会于我,已然成为了生命里不可磨灭的印记。
文章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本文责编:博史伊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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