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登顶,被誉中国民俗学之父
1979年后,噩梦结束,钟敬文已过古稀之年。但他并未有半点停歇,毫不喘息便投入了民间文学和民俗学的恢复之中。
上世纪80年代之后,钟敬文开始肩负学术要职,成为民间文学和民俗学的一面旗帜。1979年,他为恢复民俗学的学术地位而呼吁奔走,亲自邀集顾颉刚、容肇祖、杨堃、杨成志、白寿彝、罗致平等七位著名学者联名倡议建立中国民俗学会。1983年,中国民俗学会成立,钟敬文当选为理事长。
一方面,他脚踏实地,扎实投入基础性研究工作。除了撰写大量学术论文外,他还倾注心血组织编纂《中国民间文学三套集成》(歌谣卷、故事卷、谚语卷)。此外,两次组织全国高校教师编写了基础教材——《民间文学概论》、《民俗学概论》。
另一方面,他高瞻远瞩,以“中国学问”和“世界眼光”来构建民俗学的发展。钟敬文提出:“民间文学和一般作家文学,是两株树上开出来的形状和色香各异的花朵。”在他的提倡和努力下,民间文艺学被提升到新的研究高度。
在长达80年的研究生涯里,他就像在攀涉一座高峰,不懈怠、不停歇。上世纪90年代,钟敬文提出了以“民俗文化学”代替“民俗学”的设想。晚年,他更是提出“建立中国民俗学派”的构想。对此,中国社科院教授、民俗学者施爱东认为:“‘五四’以来,我们大量引入西方学术,从自然科学到社会科学,几乎全盘拷贝了一份西方学科目录,晚年钟敬文提出建立‘中国民俗学派’,觉得有自成一派、自立体系的必要。而能够指出这种必要且能够倡导体系建构的,在现代中国民俗学界,只有钟敬文。从这一点上看,钟敬文并不是一个常规研究的科学工作者,而是科学革命的建构大师。”
凭借对学术理想“执着如怨鬼”的精神,凭借一个诗人的激情勃发,钟敬文在“年登大耋”之时攀上事业顶峰。他被尊称为“中国民俗学之父”,桃李满园。及至半世纪以来,全国民俗学、民间文艺学的诸多骨干,都出自他的门下。
“事功未竟意难安”。2001年,年近百岁的钟敬文因病住院,而他的学术激情不但没有消退,反而勃发“勇冠三军”(程千帆语)之斗志。他的病房变身研究所,几乎每一天,都有博士登门商讨论文。临终前,他还在进行《中国民俗史》的编写,手下在读的博士生还有15位。
钟敬文一生出版有《钟敬文文集》、《民间文艺学及其历史》、《钟敬文学术论著自选集》等巨著。而晚年的钟敬文在回忆文章《我与我的时代·祖国》中曾这样写道:“我一息尚存,就要为所从事的事业竭尽智能。因为它已经成为我整个生命的全部了。”钟敬文把自己比喻成一粒麦子:这一粒麦子如果用掉,就一粒都没有了。可如果把一粒麦子种在土里,就会长出麦穗,结出许多麦子。长达80年的问学之路上,他甘作一颗“麦粒”,忍受冬的严寒相逼,最后在春的泥土中萌芽、播撒种子。
这百岁的不懈跋涉、一生的坚毅求索,饱含了多少冷暖甘苦?钟敬文在98岁高龄时写下的《拟百岁自省》中,表达了永不消磨的理想:“学艺世功都未了,发挥知有后来贤!”
南方日报记者 胡亚柱 洪继宇 李培 特约通讯员 谢立群 余作明
【本文参考了《飞鸿遗影——钟敬文传》(安德明 著)、《风雨世纪行——钟敬文传》(杨哲 著)、《钟敬文民间文学论集》、《民间文化大风歌——钟敬文百年华诞纪念文集》(白庚胜、向云驹 主编)、《钟敬文生平·思想及著作》(杨哲 著)等,对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导叶春生,中山大学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中心教授刘晓春的帮助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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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南方日报 2013年3月16日A10版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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