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治痰迷心窍疯子方
男女老幼不顾身体。
甘遂三钱 朱砂三钱 牛黄二钱 珠子一分 麝香一分
共研细末,猪心一个,将药末入猪心内,用油纸三层将猪心包严,用水洗透,再炭火内烧熟,用草纸十层,将猪心内药末使刀取出,用水送下,净吃药不吃猪心,倒痰即愈,无不神效。
卷三 痰迷心窍疯子方
甘遂三钱 朱砂三钱 牛黄二分 珠子一分 麝香一分 共研细末。
血猪心一个 以上药味俱入猪心之内,用西纸二层,草纸十层,将猪心包严,用水湿透,再入炭火烧熟,将猪心内药味使竹刀取出用水送下,倒痰即愈,无不神效。净吃药不吃心。
80年代兴盛一时的知青写作也提及都江堰的“倒痰法”,只不过这不是一次成功的治疗。对于才貌双全的公认为“社花”的来自成都的女知青,在经历那个年代可以想象的打击、刺激,污名化、妖精化后,她精神崩溃了:
尽管她父母带着她跑遍成都各大医院,打针吃药,电疗针灸,啥子办法都想尽,但她那恍惚症,却是时好时发,治不断根。听人说灌县有个江湖郎中的“倒痰法”对精神病有奇效,她父母又虔诚地带她前去求医。一个疗程下来,直吐得她死去活来,连头发都脱了一半,依然没有什么效果。
其实,无论是普遍盛行、见惯不惊,还是偏居一隅、偶然为之,倒痰始终是本土文艺时不时关注的生活事实。在清人吴敬梓的《儒林外史》中,中举的范进得意忘形,欢喜疯了,得了拙病。好在有报录的人明白,范进是欢喜狠了,痰涌上来,迷了心窍,只需他平时惧怕的人打他一个嘴巴就能醒来。果然,正是在大着胆子、鼓起勇气的胡屠户打了他这个平日不屑一顾的女婿后,范进最终醒了过来。在近两年票房还不算低的叶伟民导演的电影《人在囧途》里,做群众演员出身的当红影星王宝强就是依赖他的奇技淫巧,将那位被乡亲们认为是因班车撞昏死过去的,其实是痰迷心窍的老太太堵在胸口的痰给倒了出来,从而使在囧途的难兄难弟化险为夷,过了一道坎。但是,这些艺术化再现的曾经的常识与经验已经淡出了人们当下的日常生活,而仅仅沦为表演的和艺术的。
出于关心与善意,在就倒痰专门咨询了她在湖北乡村有二十多年从医经验的父亲后,朱清蓉发电邮告诉我:
“倒痰”可以说就是痰迷心窍,就像间歇性精神病,有时会发作,不发作的时候很正常。可能是受了刺激,有的似乎也没有受到什么刺激。抑郁郁积,有痰症,发病之后看病,主要是看舌苔,发黄,滑腻,有火、气。脉象也是湿滑的。发病时要注意安神,不发作的时候治。治疗方法是催吐,可以在没发病的时候用鸡毛挠、用手指抠等方法,也要吃药,用倪芦(或者是易芦?查不到,见到有“以芦丁计”和“易芦”丁计,不知道有无关联。芦字是正确的,ni 还是 yi他也不清楚。),中医用礞石滚痰丸。主要是为了活痰开窍、舒肝理气。有的能治好,有的弄得很受罪也治不好。如果吐得太狠,不需要再吐了,就用党参熬水解毒。我爸没给人倒过,只是过去听老医生讲过,也没见过周围有这样的病例。他说过去可能有的病人找胆大的、不是医生的人给倒过,有风险。一再强调没人做和见过了。
丁教授谈及的都江堰的倒痰与朱清蓉从他父亲那里得来的信息是相似的。即长时间在乡间盛行的倒痰不仅仅依赖药物的功效,还要依赖医生特别的手法和技巧。西医的盛行、精神病院的普及使得倒痰这种传统疗法逐渐转化成一种带有神秘色彩,并能表达个人好恶、是非等观念的语词。这里,我无心探究、辨析倒痰的真伪及其是否有效,而是研习民俗学的我在面对母亲疾病时,分明地陷入了无奈与焦灼的煎熬之中。自从明确感受母亲得病之日起,这份无奈与焦灼就一直伴随着我。丁教授出于好意提及的倒痰更进一步加强了我的焦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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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新产经》 2012年第10期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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