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俗变化背后的时代变迁
长期以来,国外诸多节日文化的引入,对我们的传统年节产生巨大冲击。这些以物质享受为主的西方节日的兴盛,迎合了现代生活中人们主张个性化又喜好多元化的倾向,这些因素,让人们对春节的传统的风俗民情、深层的春节文化逐渐淡忘。
虽然春节依旧在,但很多人在春节中只是走走形式,并未留意春节民俗这样的文化遗产的流失。
这个龙年的春节,徐赣丽将无法陪伴家人度过。作为广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民俗学博士,她将奔赴各地,调研、记录广西的春节民俗。
“这是国家社科基金委托文化部的一个全国性项目,我承接的部分就是撰写广西的《春节志》。”在徐赣丽看来,这一调研工作让她多少有些伤感,“很多地方的春节文化习俗正处于转变消逝期,我们把它记录下来,只能让后人从文字上得知,先辈是如何过春节的。”
在浮躁的城市里,很多乡土气息浓重的年俗确实已经淡出人们的春节生活。而受到都市的现代社会节奏影响,年俗在农村的生存空间也愈加狭窄。
进城工作后,秦武明就再没用过砖泥堆砌的灶台,两房一厅的家中,取代的是煤气灶和抽油烟机。“灶君神位”,在这个现代化厨房里,已经找不到张贴的位置和理由。
大年三十早早起床,研墨汁、打浆糊,在裁好的大红纸上写对联的场景,已经不再是普通人家的春节生活片段。向建亨贴在门口的手写春联,在城市里已然算是稀罕物,取而代之的是商铺里金碧夺目的印刷春联。
即便是仍坚持手写春联的向建亨,也无法完全回到以往那样的年俗中去。以往从腊月开始的准备年货的过程,被浓缩到了在商场或超市中的几个小时,自制年货的乐趣也随之消失。家中那扇铁制的防盗门,也无法张贴需要对称的门神。
人口的迁徙和结构的变化,也改变着人们过春节的方式。
大学毕业后,李青便在桂林市工作,远离家乡,也远离乡土关系网络,组成一个典型“四二一”结构的家庭。他的儿子没有哥哥姐姐等可以一起成长的伙伴,也没有叔、姑、姨、舅等亲戚,家族意识变淡,过年也就不再有欢聚一堂的喜悦。
远离宗法家族,并不再畏敬祖先神灵。祭祖,这一春节中最能代表传统文化的重大仪式也就显得不太合时宜。李青的家中,已经不再有祖先的牌位。
春节时,为了安全,李青总要叮嘱儿子远离具有危险性的鞭炮。实际上,7岁的儿子已经对放鞭炮失去了兴趣,更喜欢的是游乐场和商场里高科技的玩具。更让他感叹的是,在用不着期盼新衣,期盼口袋里装满零食的儿子看来,除了正逢寒假,春节与圣诞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前两年,李青回到农村老家过年,发现记忆中除夕晚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村祠堂也变得冷清了。“在农村,守岁的人也越来越少。”
如今,繁复的春节习俗传承最多的还是团圆的年夜饭和拜年。但即便是这两个依旧坚挺的年俗,在形式上也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越来越多的家庭把年夜饭搬到了酒店,方便快捷却千篇一律的短信拜年语取代了登门的问候和祝福。
在徐赣丽看来,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的进程,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生活方式不断改变,一些扎根农业社会的传统年俗跟不上时代脚步而发生改变是必然的。
与其说是人们遗忘了年俗,不如说是有些年俗无法适应社会而退出历史舞台。
“中国社会正处于转型时期,一切都在发展着,年俗的变化只是这种时代变化的一个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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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桂林生活网—桂林晚报 2012-1-12 9:52:00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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