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老子》的老子不姓老,我们都知道,他姓李名耳,为啥称之为老子呢?因为他活得长,司马迁说他活了160岁,便以老为氏。人能活这么长?我们不相信,可司马迁觉得正常。汉代流行神仙家说,老寿星是活神仙。墨子都可以活到东汉,别提老子了。
汉代以前似乎没有重阳节,但时人对老寿星很崇拜。先秦文献中常出现的彭祖也是大家崇拜的对象,孔子称他为“老彭”,可不是“老子和彭祖”,而是“老寿的彭祖”。
今天,我们讲,重阳节是老人节,我们这个喜欢积累、不喜欢突变的民族对于老人的智慧是非常肯定的。在我们古典智慧的结晶中,《论语》和《老子》双峰并峙。孔子老子谁先谁后?这个不好判断,但《论语》在前,《老子》在后可以基本认定。因为从思想发展的逻辑看,《论语》谁也不批,《老子》则消解、超越了《论语》。若论对后世的影响,《论语》最大当之无愧。可论智慧和思辨,《老子》在其之上。
《论语》对世俗的判断,对人生的要求,是要积极干预的。这就好像我们今天二三十岁的职场人,此时不奋斗更待何时?年轻时就要拼命工作,养家糊口。《老子》的思想脱胎于老子晚年的认识,他要退出江湖了,不问世事了,可出关人家不让才勉强写下自己的人生总结和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我们今天评论《老子》是出世的,是看淡一切的。这不就是老年人的心态吗?这个世界也就这样了,争了一辈子也该消停了。
老人阅历丰富,但记性差点,经常恍惚,《老子》也有这个特点,玄玄乎乎,朦朦胧胧。可书中总是夹杂着一种圆滑的世故,一种不争而争的态度,这可算得上是老谋深算的注脚。
虽然不是所有的老年人都有老子的智慧,可如果老子不老,他恐怕也没有这等智慧。老子写《老子》是逼不得已。国之利器,不可示人,都是不能说的秘密。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们漂泊在外,遇上什么难处理的事儿,问问家里的老人,一般都能得到不错的答案。老人的智慧不可小觑,所以我们经常抱着汲汲于功名的想法去向老人求教。
重阳节跟老子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不仅限于此。登高是重阳节一大主题。有一种起源见于《续齐谐记》,大家也很熟悉。汉末道士费长房劝告桓景在重阳时带茱萸囊,携家人登山避难。费长房的身份是道士。所谓“费长房缩不尽相思地,女娲氏补不完离恨天”(明代陈继儒《小窗幽记》),这位神仙一样的人物在《后汉书》的记载中,平日干的是医重病、笞百鬼的营生——在东汉这就是先进的科学技术。
道教和道家虽是两码事,但前者就认老子为祖宗了。道士的最高功夫就是长寿之法,再不济也得有些治病的方子。费长房让桓景一家带茱萸,茱萸是中药,“六味地黄丸”的重要成分。这些道士们都懂。茱萸是“辟邪翁”,菊花是“延寿客”,二者异名同质,是一个硬币的两面。所以重阳节跟道士、道家、老子的关系真不是一般的少。
文章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1年09月30日 第09版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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