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吴令》:
吴俗最重城隍之神,木肖之,衣以锦,藏机如生。值神寿节,则居民敛资为会,辇游通衢,建诸旗幢,杂卤簿,森森部列,鼓吹行且作,阗阗咽咽然,一道相属也。习为俗,岁无敢懈。
旌旗高举,鼓乐大作,热闹非凡。家家户户齐拜城隍的隆重场面被蒲松龄的一杆妙笔写的生动精彩。
其他例子还有《寄生》、《姊妹易嫁》中的婚俗描写,《金和尚》中的丧葬习俗描写等等,诸如此类,在此不再一一列举。
2.《聊斋》民俗相关研究概述
《聊斋志异》中丰富的民俗文化描写,引起了众多学者的注意,比如民俗学者汪玢玲就先后写过《蒲松龄与民俗学》(载《东北师大学报》1984年第5期)、《蒲松龄笔下的乡俗风物》(载《蒲松龄研究》总第11期)、《鬼狐风情:〈聊斋志异〉与民俗文化》(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3年出版),等等。
如今,此类研究也有越来越细致的趋势,看看相关文章的题目便知:《〈聊斋志异〉描写的古代酷刑》(史伟泽,《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1993年第4期),《〈聊斋志异〉中的饮食文化》(雷群明,《蒲松龄研究》总第11期),《论〈聊斋志异〉中的民间信仰》(徐丈君,《蒲松龄研究》总第17期),《〈聊斋志异〉与道教文化》(王平,《蒲松龄研究》总第18期)……2008年齐鲁书社出版的《聊斋风俗文化论》则为《聊斋志异》中的衣饰文化、饮食文化、居住文化、行走文化、节日文化、仪礼文化、信仰文化、游艺风俗八个方面各开一章,分别讨论。令人不得不感叹《聊斋志异》是一部民间风俗的百科全书,每一个细微的方面,都是一座可供挖掘的宝藏。
另一方面,中国古代服饰文化研究向来是民俗研究的一个重点。以新时期以来的成果为例,有关本土女性发式方面的研究文章也有若干,比如:向景安的《从现存文化中探讨中国古代妇女发式的演变》(《文博》1995年第4期),朱伟奇的《中国古代妇女的发式》(《华夏文化》1995年第1期),戴云亭的《发式与发饰》(《上海工艺美术》1999年第4期),等等。在相关书籍中,也或多或少能见到这方面研究文字。
尽管聊斋民俗研究与女性发式研究这两个领域的成果都已经颇为丰富,但是将两者结合起来研究的却不多,迄今尚未发现有相关专著出版。其实,以擅长刻画女性形象著称的《聊斋志异》对于女子发式有着丰富细腻的描写,如果能将蒲松龄生动细致的文学描写与女性发式研究相结合,其小说中实在的民俗资料和形象的情节描写,一定能为女性发式文化研究提供有价值的东西,并且有助于读者更好地阅读蒲松龄小说。
三、《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发式描写
中国是有名的礼仪之邦,各类礼制严谨而繁杂,发式文化是中国古代礼仪制度中极其重要的一环。有学者这样总结中国发式文化的特点:“一为源远流长,蕴藏丰富;二为博取众长,多姿多彩;三为内涵丰富,形神兼备。[3]”从传说中的黄帝之妻嫘祖以长梳绾成高髻开始,古人的发式便具有了丰富的象征意义:男子束发于顶,女子梳髻;“士,冠;庶人,巾”(《释名》);“命妇以山松特髻,假髻花钿,……为朝服。以珠翠花钗,……,为燕居之服。”(《明史·舆服志三》)经过历朝历代的积累,中国的发式文化已经发展的庞大而完善,渗透进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一向乐于搜集记录民间各种风俗的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对发式有着不少描写,如《缢鬼》中写到住在旅馆的范生晚饭后小睡时遇见吊死鬼:
忽一婢来,袱衣置椅上,又有镜奁揥箧,一一列案头,乃去。俄一少妇自房中出,发箧开奁,对镜栉掠;已而髻,已而簪,顾影徘徊甚久。前婢来,进匜沃盥。盥已捧帨,既,持沐汤去。妇解襆出裙帔,炫然新制,就着之。掩衿提领,结束周至……
女子的案头摆着镜子、梳妆盒(“奁”)、玉簪(“揥”)、小箱子(“箧”),女子打开箱子与梳妆盒,对着镜子梳头,先挽上发髻,再插上簪子,对着镜子前后左右照照……这分明就是古代女子梳妆打扮的全过程,蒲松龄对梳妆的工具、程序,乃至梳妆女子的神态都进行了细致描写,使人仿佛亲眼目睹一般。
下面,我们就来看看《聊斋志异》中女性发式描写的几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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