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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人达]从彝文古籍探索西南农业文明的起源
  作者:东人达 | 中国民俗学网   发布日期:2010-06-04 | 点击数:13193
 
 
二、母系氏族的原始农业
 
《物始纪略•女权的根源》追述母系氏族的采集与狩猎:“很古的时候,男、女在世上,分也无法分,夫妇也难分。在那个时代,子却不知父,子只知道母。一切母为大,母要高一等,所有的事务,全由女来管。女的又当君,女的又当臣。铸造弓和箭,利剑擒野兽,兽肉女来分,女分肉均匀。她就是君长,人人都心服,一切听她话,她说了就行。”[3](P366-377) 
发展到米阿媚为首领时,开启了原始的农业耕作。《物始纪略•米阿媚时代的人》总结性地记述了人类进化的3个阶段,文中所谓的“三代”,乃代表很多代的意思:“远古天出现,地形成以后,人开始产生。人不像人,人像鸟,鸟样过三代,鸟样过日子,果子当饭吃,雾当作水喝,松叶当衣穿。人不像人,人像野兽,兽样过三代,兽样过日子,生肉当饭吃,露当作水喝,阔叶当衣穿。人像人样,是到了米间媚那时,米阿媚时代,像人过日子,五谷当饭吃,专门喝泉水,绸布作衣穿。”[4](P83~85) 
此时人们所掌握的是刀耕火种的原始农业技术,在女性氏族首领的指挥下进行。《物始纪略•农事的根源》记:“很古的时候,混混沌沌的,不会做农活,食物也不多。有的女人啊,她带领大家,她领去烧坡,烧了许多坡。带领去播种,播了许多种。女的有知识,女的有智慧。从此以后,知道种荞了。女人掌大权,就是这样的。”[3](P40-41) 
随着农业生产力的发展,剩余产出物增加,母权制也走到了尽头。据云南武定《彝族氏族部落史•母权失势父权获胜》记载,女首领笃席率领尼奶部迁徙到姆峨崮后,过上了富庶的生活。“姆峨崮之世,笃席六个儿,慈母育蜂族,有女名昭耐。笃席昭耐她,坐享先祖业,受先妣洪恩,专行善良道,容媚耀丽日,佳人显才华,文武两双全。”笃席昭耐成为新的部落首领后,到报恒引进了早稻品种,获得了大丰收:“已届三春时,笃席昭耐她,与讨尼笃枕,报恒获早稻,田野扬谷粒,日入负谷归,欢情犹未足。”后来,实行母权制的尼奶部落,被峨恩色藏部联合峨助色藏部打败。这片土地的新主人宣称:“教红底城域,我们来居住。收起羊角号,率领众亲朋,天长地一久,开出优良田,宝地肥力足,教红之城域,我立下根基。女子当道时,母权暂得存,与我同相比,百代不及我。父权我始创。王位能持久,施令民心服,我所作一切,将载入史册,似群牛脚迹,一望便可辨。”[5](P21-22,28-29)父权得胜,最根本原因还是这种制度能够更快地促进生产力发展。 
当然,战争形式只是一种途径,更多的还是在氏族或部落内部,母权制和平地向父权制过渡。
 
三、“天人”与“地人”共同促进农业发展
 
《物始纪略•工匠的根源》记述早期的开拓者,先是使用石器,“在那个时候,打石来做刀,用石刀砍物,剐兽皮做裙,羊皮做衣裳。”还有木制农具,如四川彝族古典长诗《勒俄特依》记载的居木(笃慕)时代,“居木家三子,桦槁红树做犁弯,杜鹃花树做枷担,红枣树做赶脚棒,嫩竹做成牵牛绳,黄竹做成赶牛鞭,驾起阿卓黑牯牛,来到阿呷地拖犁。”[6](P81—49)后来才开始使用金属器,“工艺传人问,手艺渐渐多,工匠更多了,自己挖铜铁,打金又打银。”[3](P48-49)从三星堆及云南晋宁石寨山出土的包括农具在内的青铜器,说明当时的青铜文化是相当发达的,就为生产力的进步奠定了基础。
进入父权制时期后,彝族先民开始大规摸性地造田修地、兴修水利、治理水患。云南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的彝文古籍《尼苏夺节•开天辟地》中的辟地,就反映了建堤坎、辟良田的活动。有一位被称之为“老龙”的部落首领俄谷,“生冲大海里,俄谷老龙爷,九千九双手,捡捞海底石,夜间捡石头,白天垒石头。石头垒成堆,垒出大海面。又用海底泥,造化成大地。俄谷老龙爷,八万八只脚,夜里忙踩泥。九千九双手,白天勤抿泥,日夜不停歇。四千年开天,三千年辟地。……天与地之间,有四个水口:两个进水口,两个出水口。”俄谷的十代孙,“诺谷小龙儿,金棍抖三抖,凿出了溪沟,围成了湖泊,造好江海,开出了河流。再用棍金棒,撬开出水口,海水哗哗流,平坝绿油油。”[7](P1-3)
西南少数民族将湖泊称之为“海”;所谓“八万八只脚”、“九千九双手”,说明参加水利工程建设的人数众多;俄谷的捡石头、垒石头筑堤坝,用海底泥造地的踩泥、抿泥,说明是石器时代的劳动方式。而诺谷使用“金棍”,凿溪沟、开河流、撬出水口,则进入了金属工具时代。正是在部落联盟首领的指挥下,经过一代又一代的艰苦劳作,才在祟山峻岭之间的河流、湖泊旁,开发出了一片片被称之为坝子的良田。
除了冲突与战争外,各部落之间更多的则是友好交流与协作。在母系氏族向父系部落长期过渡过程中,一些民族的史诗中将保留着母权制的部落称为“天人”,父权制部落为“地人”。天人与地人联合,曾在金沙江两岸的广大地域内,展开了大规模的治山治水和推广先进农业技术知识的活动。这也是对古代学者无法解释清楚的《尚书•吕刑》、《国语•晋语》所记载“绝地天通”现象的形象诠释。
领导这次活动的部落首领有杜米那确左、恒也阿买妮、恒亚阿买珠、阿娄、阿迭、阿进苏那、苏挪拉戛、拉戛苏佐①等人。地域遍及东、南、西、北四方,如按商周时期西南的武米十六国来看,则包括了当今川滇黔广大地域。结果是大大促进了农业经济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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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来源:国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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