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萨满文化与“巫婆、神汉”的本质区别
萨满文化主要表现形式是萨满祭祀,祭祀必“烧香”,“烧香”即“跳神”。提到“跳神”,人们难免将其与民间的“巫婆、神汉”相联系,与封建迷信混为一谈。关于萨满文化封建迷信的问题,多少年来,中外专家学者先后对它进行反复的比对研究,并做出了客观公正的评价。虽说法各异,但殊途同归,都认为是古朴的宗教信仰,原始的民族文化。当然,不排除其中所包含的迷信成分,因为毕竟是一种原始的自然宗教。试问,现存于世的哪种宗教不包含迷信因子,哪种宗教能完全剔除迷信的糟粕呢?所以说,原始的萨满教不仅有别于其他人为宗教,同“巫婆、神汉”更有明显的本质区别。
1.萨满文化同“巫婆、神汉”的血缘区别
萨满文化属于原始宗教文化范畴,萨满教是一种以民族为本位的原始自然宗教。因此,满族烧香,萨满跳神始终以一族一姓为单位,是维系氏族血缘关系的纽带。满族萨满和栽力是一族一姓的领神人或祝神人,仅属赋于他生命的那个血缘团体,萨满,即领神人,一族一姓在—个时期只能产生一到两位,神抓萨满只能一位。栽力,亦即神人。同时必须拥有多位。萨满与栽力都只能在本氏族中产生,为血缘群体效力。萨满终生服务于自身的血缘群体,栽力终生侍奉其家族的萨满,无论出现什么问题,互不脱离,体现出血缘性、民族性与群体性。
2.萨满文化与“巫婆、神汉”的信仰区别
从满族萨满祭祀的神词中可以看出,萨满教的信仰是讲求实际的,与人们的现实生活息息相关。他所反映的伦理思想和哲学观点,是现实生活的反应和总结。烧香跳神过程中既没有宣传对天堂的憧憬,也不描述地狱的恐怖,烧香不烧纸,信神不信邪。崇拜自然,崇拜图腾,却不崇拜“胡、黄、白、柳”鬼魂与亡灵。它不禁锢人们的思想,其中的糟粕,只能说明原始初民十分低下的劳动力,决定了他们对宇宙空间的自然界简单、直观、朦胧的认知水平。
3.萨满文化“巫婆、神汉”功利性区别
萨满祭祀的宗旨是“慎终追远”,不忘根基,牢记祖宗。内容是:祭奠祖先,垂念根基,祈祝天地,风调雨顺;祈祝子嗣,人丁兴旺;祈福延年,祛病消灾,祈祝亲人,外出早归;祈求将士,荣升凯旋;祈福祈寿,合家平安。形式是:娱神娱人,人神同乐。通过通宵达旦的狂歌劲舞,阖族共聚的喜庆宴会,培养铸就满族人民豪爽开朗、热隋奔放、英武剽悍的性格和为民族牺牲的精神。以及抵御外侮、共抗强敌,为开拓疆土而战的民族凝聚力和责任感。
萨满祭祀演唱的神词中,也比较鲜明和突出地反映了萨满教务实的功利主义。它的观念是“莫道来世天堂美,只求今生得富贵”。迎合了世俗的愿望和习惯力量。所以才具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在比它强大、文明、先进得多的现代宗教浪潮冲击下,深深植根广大满族民众之中,生存、发展、自我完善,直至走到今天。
4.萨满文化与“巫婆、神汉”表演形式的区别
一是萨满祭祀场景恢宏,并有诸多场地器材。参与人员多且有明细分工。气势雄伟,阵容庞大。
二是萨满祭祀程序讲究,神祗虽然众多,但大多都有实体偶像,必须依次在偶像前祭拜。
三是响器较多,但多数是打击乐器。如“同恳(大鼓或抬鼓)”、“洪乌”(铃铛)、“因玛亲”(抓鼓)等等。响器与舞蹈和音乐紧密配合。抓鼓的节奏明快并富于变化,如前进时用“快五点”,前进较快舞步用“快三点”,后退时用“单点”鹰神的舞蹈表演用“老五点”,家祭舞蹈时用“花七点”,“旋迷溜”时则用“碎点”。紧张、热烈、火爆的场面,使音乐、舞蹈与打击乐器有机结合,浑然一体,起到烘托气氛、感染情绪的作用。
萨满祭祀的音乐旋律,演唱情绪,演唱形似也是复杂多变,根据不同的神祗,不同的场景,不同的内容而产生情感与曲调上的变化。有时缓慢深沉,有时欢快活泼,又时优美抒情,有时激越高亢。真实地再现了原始先民“田园耕作的劳苦,渔猎捕获的喜悦,征战沙场的拼搏,开疆拓土的凯旋”等情景。
在演唱形式上,有请神、排神时的独唱,有跳家神和升斗回话时的对唱;有瞒尼神附体时一人唱众人和合唱;也有“玛克己”、“朱禄”等瞒尼神降临神坛后舞蹈时众人齐唱。演唱形式随着内容的要求而多种多样。
神词的表现手法也是花样繁多,比兴、排比、衬词、夸张和比喻运用得恰到好处。难怪匈牙利学者迪欧塞吉,为《不列颠百科全书》撰写的辞条中写道:“萨满是一个演员,一个舞蹈家,一个歌手和一个整体管弦乐队”。通过他们严谨的表演,在娱神的同时娱人,最终达到人神同娱的目的。
所以说,萨满祭祀始终保持着较为原始的“说着唱,唱着说,乐中舞,舞中歌”的形式。人们所谓看神,实际感受到的是萨满鼓乐之响,舞蹈之形,歌唱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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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民俗学博客-长白恒端的金楼子 【本文责编:王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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