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是氏族的成员,又不是一般的成员。他认为是氏族的智者、“圣者”、“氏族的骄子”。他从萨满的特质、“萨满感应”、“萨满倾向”等方面说明他的看法。
所谓萨满特质是指萨满在氏族中为完成所肩负的特殊使命,而独具特殊才能和自身因素。他说:“萨满是实实在在的原始社会一员,是人而不是神”。萨满教主张真才实学,主张勤学苦练,主张有真本事、真功夫。“萨满的所有神秘奇异之求,盖源于萨满平时的苦学苦练。在原始初兴期,萨满教之产生和存在发展,完全是氏族老少生命攸关维系在一起,为生存,为活命,为繁衍,没有半点虚伪含糊,也根本不可能掺杂半分毫搪塞与应付。”就是因为萨满独有的特质特征赢得了全氏族和社会的信服和所生的矢志不渝的安危依赖心理。
所谓“萨满感应”是讲萨满的知能。“感应”人皆有之,包括一切生物。他认为,萨满的“感应”已升华到感知,知然后应对,从而达到满意的结果。他还界定“萨满”的词意是“知道”、“晓彻”,认为萨满有“敏知”(快速反映的能力)等方面来证明萨满是一个智者。在原始初民思维发展仍处在直感、直觉,尚未达到缜密的逻辑思维阶段时,萨满有如此高的知能,真是难能可贵的。
“萨满倾向”说明萨满在氏族利益神圣不可侵犯的原则下,一切情感和行为与未来结局完全一致的,以此达到“同气相糅、同光相复”。他说,“体现在萨满身上便是深厚不贰的情感倾向,而体现在神祗身上便是矢志不渝的使命倾向,而体现在人性人情便是神如胶如漆的糅复倾向,即萨满独有的‘秘宗’”。正是这种无私无我的胸怀和神圣的使命感才被氏族成员尊之为神,与神糅复在一起。同时我们从中看到,是氏族制度限制了萨满思维的发展。正如恩格斯所说:“部落、氏族和他们的制度,都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都是一种自然所赋予的最高权力;个人在其感情思想与行动上都要无条件地服从这种权力。这时代的人们,在我们看来,不论印象如何深刻,但是他们彼此并没有什么差别,用马克思底话说,他们还没有脱离原始公社脐带。”(见上书)
二
萨满神论,是萨满教研究的核心。一切宗教都是“唯灵论”、“唯神论”。原始的萨满教也不例外。对萨满教的一些基本问题,如基本概念(关于神的概念)、基本命题(关于神的存在与外在表现)、基本理论(关于神的性质)、基本体验与通神(行神事)等,富育光先生并没有从哲学上、理论上去论证,而是依据大量的中外资料,对一些争议较多的问题做了精辟的分析,很有说服力。
关于神的概念,作者说:“神祗,是指人自身以外的各种所有超自然力量”。在原始初民心目中,周围的一切都是超能的,是自身存在之外的阴性的危险源和威胁物。抵消和防卫危险源和威胁物的心理观念崇拜,便构成种类繁多的神祗群体”。费尔巴哈也从另一角进行了诠释,他说:“而人的生命和存在所依靠的东西,对人来说就是神。”这两种提法,其实质是相同的。
从本质上说,神是氏族情感上的结晶。作者说:“神的观念,说到底是萨满意念的结晶”,不过是通过萨满之口,假神之名,巧妙地来理顺族众的意念。这就是说,神就是萨满的意念,氏族的意念,只不过披上神秘的外衣。
萨满教的灵界,除神灵,还包括魂灵。所谓魂灵,系指人全部精神与心灵作用,泛指一切事物的精神。萨满教认为,魂为气,而且是精气凝结。它用“魂化”、“运气”观念,说明魂、气、道(神祗原道)三者关系十分密切,相互制约,相互补充。“道”是观念前提,是意识核心,“气”与“魂”是其显现形式。“气”又是“道”与“魂”的物质基础,“道”与“魂”则是“气”不同渠道的幻化形式,同为“气”的变态。气化就是指一切气质的运动和形式。这种魂气观念,是原始朴素的唯物观念的折射反映。他所说的气化,就是我们所知的气功。萨满本人便是气化现象的开发与实践者。这就是说,“神”与“魂”不是虚无飘渺的,神秘莫测的东西,是物质,实在的,我们每一个都能亲自感受到、体会到的。
气功是我国珍贵的文化遗产。最早见于记载的是成书于公元前300多年左右的《庄子》。萨满出现在新石器时代。如果富育光先生的论点能成立的话,那么气功的历史不是2000多年,而可再向上推至一万年。育光先生功莫大焉!
三
萨满神论的另一个问题,就是行神事。其中之一就是萨满的通神术。这是原始宗教神秘主义问题中具有突出代表性且又十分复杂的研究内容。说白了,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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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民俗学博客-长白恒端的金楼子 【本文责编:王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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