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实施人类口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抢救挖掘和保护工作,伴随着全球化的加剧一起到来,20世纪后期对“口头和非物质遗产”的提出并列入名录纳入保护范畴,表明国际上对文化遗产的认识更加全面,更加具有多学科的意义。应该说,人们的目光开始由物质性的、有形的、静态的遗产,延伸到非物质的、无形的、动态的、记忆的遗产,这显示出当代人对历史文明整体的认识向前迈进了巨大的一步。站在人类文明发展的新世纪回首人类社会数千年的发展历史。我们发现人类的所有知识、智慧和创造,都包含在有形的和无形的两种知识范畴之内。但是由于人们的思维观念和对文化认识的误区,人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能很好地重视和认识做为文化整体部分中的非物质文化部分,既口承的传承文化类别。这使得人类各民族千百年来所创造的口头和非物质文化得不到人类应有的开发和认识,也使得这部分文化所传承下来的那部分思想和智慧得不到人类的掌握和使用,如大批流传在东北民间满族生活中的说部就是属于这类非物质文化成果,我们有必要很好地认识它,了解它、挖掘它、保护它。
说部是中国北方民族满族生活中流行着的一种文化表现形式,满语为“乌勒本”,就是讲故事,说传说,满族民间又称为“讲古”。而这种说和讲是指长篇的讲述,往往可以说上几天甚至几个月,讲述者往往是族长、村长(穆昆达)或族人中的“智者”(萨满)。满族从前没有文字,这个民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以语言为约,全靠人与人之间口耳相传的民族语言来交流生活习俗,传承世事和记忆,这就使得这个民族的口述文化逐渐地发达起来,并且把“说”发展到了极至的状态。其代表成果就是说部。
口头传承文化是人类久远的生存方式,口头传承说部在早期满族生活中也已成为一种规俗。这种规俗的重要一点在于要由固定的人在固定的时间去口述,去传承,这就使得传承说部的人带有一种神圣的责任感。据史料记载,往昔满族讲述说部的日子往往是年节、节庆或者“家祭”“族祭”“野祭”等重大活动时刻,讲述说部主要是为了让子孙了解族史和先人的功绩,让后人尊祖不忘先人。这种由说部表达出来的深刻内涵完全靠传承者通过口述的方式讲述,并靠内容去感染和教化族人。许多资料表明,讲述说部的人一定要有“金子一样的嘴”,必须具备讲述的本领和技艺,才能让说部精彩流传。
说部这一传承民族文化思想和理念很重要的手法是依靠传承人(口述者)个人的地位和魅力,这是同他传承这种文化的“资格”和影响分不开。这使得传承人把他个人对神的理解和生活中人们对神的理解和认识,都加在说部的形态中表现出来,这使得说部文化表现出一种神圣性和庄严性。从前在讲述说部之前,传承者首先要进入传承和讲述状态。据著名民族文化学者富育光介绍传承者开说之前要先打扮自己,梳头、穿戴好服饰、点上祭祖的达子香,然后用清水漱口,这才能开讲,并极力地吸引听者去参与。“各位阿哥不要着急,我得把×××的身份说清,现在那一段情节不交待也不礼貌了”等等,传承者的口气容不得你不参与。
参与不参与,什么时候参与,传承说部的讲述者掌握得恰到好处。这是口述文化的典范。而传承人的另一大特点就是他的综合事物的能力。这是传承者的能力,也是说部的非物质特色。
说部传承历史表达民族的信仰和情感,开始也靠传说和故事,并以本民族的主体神话为主,但在传承过程中他要不断地吸收外来文化和其它民族的文化类别,这是民族自身文化欣赏力的发展,也是说部本身的不断进化和完善。产生在北方民族生活中的说部一开始就带有其文化多样性。民歌、民谣、民谚不断表现其中,后来传承者又把音乐舞蹈甚至一些仪式的形式,也融合在形式和内容之中。这使得说部的“说”具备了又说又唱,或者散文韵文相间,或者弹弹唱唱的特点。在综合各种文化传播和表现信息方式的同时,传承人又不断地将自身的经历、感悟甚至自己的“故事”也加进说部中去,使得说部更加生动和别俱一格。《雪妃娘娘与包鲁嘎汗》中的讲述者乌德林阿玛最后死于草原的野火的包围,他手握歪把小鼓在北方的山林和草原上奔走,到处讲述说部的形象,与故事中宝音姑娘的命运是何其相似,人们每当听到《雪妃娘娘与包鲁嘎汗》的故事,就会想起讲故事的人和故事中的人的命运,他们神奇地合二为一,不仅表达的后来者对早期传承人的尊敬和歌颂,同时也把北方大自然的草原山火与人文成果深深地融合在一起。这表现了说部的成功和流传的另一个特点,既它的综合性和集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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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民俗学博客-长白恒端的金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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