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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大战》集注于解答万物起源的奥秘,这也是它生命力之所在。万物的生成自然离不开造物主的积极作用,人类、云雷、谷泉、日月七星等,都是大神自强不息、矢志不移的创造。宇宙创生为神圣的善举,大神无所不能的力量是最完美的自由。神话里神祗之间的鏊战和搏击,无不带有宇宙性,它展示了自然的生命化、人格化的过程。阿布卡赫赫被耶鲁里骗人雪山之底,她只好啃巨石充饥,不料将多喀霍女神吞进腹内。因她是光明和火的化身,烧得阿布卡赫赫肢身熔解。眼睛变成日月,头发变成森林,汗水变成溪河。神幻骗子的属性并不影响耶鲁里创造宇宙成果。在神魔双方的对立斗争中,万物产生,是某种力量状态的必然转化。如耶鲁里战败逃跑时放散的魔气,化成了山岚恶瘴,疫病;片片黑甲,变成龟蛤蛛神,供后人占卜之用;它的败魂化作满盖,妖害人间。自然面貌的纷繁变迁还归之于大神的辛勤整肃。战胜耶鲁里之后,阿布卡赫赫分派各路神祗安顿河山。太阳鸟被派到水中,于是冰水之中开始有了生命;四位神侍被派人间,于是有了职掌方位的神灵;阿布卡拔下腋毛化成水龙,于是大地上重现江河沟岔,始有人类。
《天宫大战》代表着萨满教神话的辉煌成就。在波澜壮阔,精彩奇异的宇宙生命运化中,人们利用形象与意义的象征关系,将形象行为同宇宙现象结为相互依存的统一体,以富于哲理的方式解释万物来源和古老的氏族精神原则。无比广大,生生不息的宇宙力量和形象展示的伦理道德,在这里达到天真而又精彩的统一。形象显而易见的两相对立的属性和品质,不仅分解出相应的象征序列,也在天体宇宙和伦理观念之间建立了关连。对立双方相互粘着的冲突,成为神话情节发展的动力。无论情节还是形象,神话都以其相互连属的制约关系,给予动态的描述,从而传达了一种复杂曲折的活动。在神魔起伏迭宕的胜负之间,神话唤起热情、兴奋,或恐惧、愤怒。神话在运动与变化中展现的气势与力量,既优美又壮丽。
总之,在信仰萨满教的北方民族中,满族萨满教有着特殊的发展道路和十分独特的表现。满族萨满教的许多方面不是在满族共同体形成以后出现的。满族萨满教中流传最广的内容和形式常常是北方民族,特别是东北亚民族共有的东西。野祭和神抓萨满都保留着萨满教最古老的祭祀类型和萨满传承方式。除了这些从原始萨满教文化中延续下来的传统外,满族萨满教还形成了它独特的家祭传统。满族的家祭传统是她最有特色的萨满教特征,它把萨满教发展到前人没有进入的新的历史阶段,这在世界各民族的萨满教发展史上是独树一帜的。
满族共同体形成后,氏族部落时代的文化传播特点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因族姓在血缘、地缘上的联系,也因一些政治、经济、军事上的关联,仍旧保持着。满族各姓都程度不同地保留着本姓氏族部落时代的萨满教内容,如有的姓氏坚持大神祭祀,有的保留自己族姓的祖先神灵和神灵体系。虽然在受到《满洲祭神祭天典礼》影响后,各姓的祭祀里有着许多共同的东西,但不相同的方面也显而易见。如各姓所祀的神灵数量是不统一的,而且差别很大;各姓对自己崇祀的某些祖先神灵有着专门的解释,这些属于姓氏内部的信仰,外姓不得染指;各姓坚持萨满祭祀和萨满传承上的独立性,萨满只为本族服务,即便是神抓萨满,其所领之神也是在氏族自己的神灵体系之内,以保持神灵关照的氏族性。虽然各族姓间的影响与渗透不免出现,但均未打破氏族宗教活动的独立性。近十余年在满族搜集到的大批萨满文本表明,满族萨满文化仍然保持着“穆昆”传承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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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民俗学博客-长白恒端的金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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