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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堂子之尚锡神亭外景
满族与北方诸民族自古崇信萨满教。清代宫廷的萨满祭祀又有坤宁宫祭与堂子祭之分,坤宁宫祭为皇帝、皇后在宫内举行的家祭,而堂子祭乃是较隆重和神圣的国家盛典和全族的祀神典礼。清宫堂子祭即有满族萨满祭祀的一般形式,又显示了皇家祭典的若千特色,在清三百年的历史中久盛不衰,成为“犹能保存故俗”,又为统治阶级服务的一种宗教信仰。清宫堂子祭是由满族萨满祭祀演绎而来,逐渐成为隆重的国家盛典。早在女真时期,各部落或各姓主持者总穆昆处设有“恩都力包”(神堂),恭放阖族谱牌及本氏族神位、神谕、神器、祖神影像等,每到一地,宿营即设神位,便于携带。这是由狩猎的生活方式决定,必须“神随人迁”。为尊崇各氏族信仰的神祇、神偶,这种“恩都力包”逐渐演变为长方形上有抽盖的木匣(有的用木、骨、石、柳编等不同材质),称其为“神匣”。随着各部落人们生活的逐渐定居,以及崇神传统习俗在诸姓的普及,人们对神的崇信方式也趋于稳定,遂安设专用于祀神之所—堂涩。各部落首领有“分堂涩”,大的部落设“总堂涩”以崇奉神祇。“堂涩”的建造规模、构筑、材料也不尽一致。据满族民间长篇英雄说部《两世罕王传》里讲,建州右卫首领王呆,曾借兵于东海窝稽部,其部酋引王果先谒“堂涩”。又,努尔哈赤起兵攻占哈达、朱合里、辉发等众部时,每到一部落时,兵马先废该地“堂色”,“掠祖像神碟于贝勒马前。”说明“唐涩”、“堂涩”、“堂色”都是“堂子”的音转,是各部落奉祀守护神及祖先神祇的圣洁之地。
堂子被意译为神,是在满文体的《满洲实录》书中,但“堂子”一词第一次被载入史册则是在乾隆十四年编修的《太祖高皇帝实录》:“汗同族宁古塔诸族子孙至堂子立誓” [1]满族贵族的祭堂子与汉人的“古明堂会祀群神之制相符”[2]。
早在十六世纪末,努尔哈赤刚刚崛起时,曾在佛阿拉建堂子,是在日升之地即本氏族部落(国)城寨之东南建“五梁,盖草”[3]的堂子,属草昧阶段;而后在兴京(赫图阿拉)“立一堂宇,缭以垣墙为礼天之所”[4]为堂子,其规模比原来有所扩大与改进;进入辽沈地区后,在东京(辽阳)也设堂子以祀神;建都于沈阳后,又在盛京“城东内治门外”[5]建八角亭式殿以拜天,据说八方形是象征十三层或九层天及八个方向,以视对日、月、星及光的崇拜[6]。这种约定俗成的堂子祭祀,已由“神随人迁”的自发蒙昧行动转变为自觉的、有目的的祀神活动,并随着政权的扩大、军戎的强壮、国家的定鼎,使之祭祀内容在不断扩充和完善的同时,成为国家与军队出征、凯旋及国中大事时不可或缺的、带有强烈的政治、军事、迷信色彩的重大举措。正如书中所载:“凡每岁元旦及日朔、国有大事、则为祈为报,皆恭渴堂子行礼,大出大入必告,出征凯旋则行纛而告,典至重也”[7]。而且每有大祭“……帝王所躬祭”[8]如天聪元年“丁卯春正月,上率诸贝勒大臣渴堂子、拜天”[9]。五月“上亲率诸贝勒将士征明,出抚近门,卯刻谒堂子,西发,由上愉林至辽河驻营”[10]。又如天聪二年五月,“命阿巴泰、岳托……及八固山额真率兵三千人征略明地……上出谒堂子,送出十里外”[11]。由此可见,堂子拜天确是国祭与公祭性质的举国重典,天聪七年正月初一“汗率诸贝勒大臣叩拜堂子”[12]后,并谕:“兹后元旦拜天不免冠”[13]。对堂子祭祀之礼又作了一系列规程。如《元旦礼仪》“行三跪九叩头礼”[14]。;《祭堂子神位仪则》中“堂子神位前,供献饼酒,悬挂纸钱……祭前亦须斋戒”[15];在《祭堂子祝辞》[16]、《祭天典仪》[17]、《祭天次位图》中[18]对堂子祭祀的程序、仪式、祝辞等等都有明确规定。这初步定制虽较简略,也不尽完备,但它反映出清初堂子祭祀的严肃性与重要性,并成为清入关后顺治、康熙、雍正几代在堂子祭祀时有章可循的旧制,又为后来乾隆时期颁布《满洲祭神祭天典礼》奠定了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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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民俗学博客-长白恒端的金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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