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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帕米什》并不是宗教性史诗,但间接提及了伊斯兰习俗、圣人和流行的宗教。这部分内容在缩略版中大部分被删去了。很多韵文诗行在缩略版中也被缩短或干脆删掉。完整版包含近一万四千个韵文诗行,而缩略版中的韵文诗行只有一万行,比完整版的篇幅短了近20%。
虽然法兹演述的版本在如今出版时已不加删减,但潘科夫斯基的版本仍为俄语译本的典范。作为《阿尔帕米什》的译本,其地位随着入选1982年在列宁格勒出版的第二版“Biblioteka poèta”而得到提高。虽然今天年轻的乌兹别克人对俄语远没有他们的父辈或祖父辈那样熟悉,但俄语仍为乌兹别克地区的一门主要语言。
虽然在乌兹别克斯坦仍有史诗艺人(bakhshis),但《阿尔帕米什》对普通的现代乌兹别克人来说,就是个文本,更确切地说,是根据法兹·约达什·奥列的演述记录下来的文本。有一种观点认为史诗是一个事件,这个事件每次发生时都呈现出不同面貌,所以《阿尔帕米什》不是固定的、唯一的,而是呈现出史诗的多样性,在不同场合由不同的演述者对不同的观众进行演述。然而,这种观点明显已经不适用了。史诗已经成为一个固定的文本,不再是不断变化的唱诵活动。虽然《阿尔帕米什》的文本有根据不同演述者的表演所记录下的不同版本,但法兹·约达什·奥列的版本已经成为该史诗的经典和典范。对其他版本的研究基本成了学者所涉足的领域,普通读者鲜有涉及。
对于乌兹别克史诗、乌兹别克的史诗艺人和不同版本的史诗,学界已经开展了许多有益的研究。现在仍有史诗艺人在世,通过他们可以知晓乌兹别克口头史诗传统中特有的史诗演述方式。对于许多我们现在无法回答的关于像《贝奥武夫》这样的中世纪史诗的问题,再过一百年,我们将找到答案。然而,基本情况仍未改变:史诗不是作为一种包含了唱诵的语词、专业的演述者和听众的活动而出现,它所面对的只有读者,而读者会将史诗文本作为文学作品而非口头诗歌活动加以解读。
这种转变的过程是无法阻止的。但我们不禁要问,依托CD或网络的现代编辑手段是否能让人们重新认识口头史诗的形式多样性和事件特征(event character)?仅仅收录法兹·约达什·奥列所演述的版本是不够的,还应从其他版本中收录平行的章节以资比较。通过这种方法,口头传统的流变性和史诗艺人的创造力才能得以彰显。此外,仅仅加入一章音乐表演的章节是不够的,但我们常常就是这么做的。史诗艺人演述的音频和视频也应予以收录,并且应能检索到特定的段落。除了通常的书内说明外,还应多放入演述者的照片,记录下他们演述时的姿势和演奏乐器的方式。当然,对于老一辈的演述者,比如法兹·约达什·奥列,有些影像资料已无法获得。但还有法兹·约达什·奥列的一些照片和画像,甚至有一段1928年录制的录音保存在圣彼得堡的俄罗斯文学声音档案研究所(Phonogram Archives of the Institute of Russian Literature)。虽然法兹·约达什·奥列的演述在1999年有了令人欣喜的学术版和译文,但还需进一步为《阿尔帕米什》出版不同人演述的版本和多媒体版本。这必然将有助于史诗文本的读者明白口头诗歌的事件特征,同时一定程度上弥补只把眼光放在一个固定文本上的遗憾。
(本文原载于《民间文化论坛》2018年02期。注释从略,详情参见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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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本文责编:孙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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