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语·
跟随青年民俗学家岳永逸博士的脚步,漫步在中国城乡庙会的多种田野场景,且行且思考吧。你将发现在那草根般顽强生息的乡土宗教里,内在着“行好”为善的逻辑,浸透着民众生活的智慧,也寄托着无数心思对幸福人生的祈念。这可能是寻根之旅,也可能是解惑之行,更可能是读者内心不断自我发现并与作者形成共鸣的探险。作者以他的感性、真挚与执著,当然还有他不断扪心自问的姿态、平视民众的视线和直面人世间的勇气,切实地承诺了读者开卷有益。
——日本爱知大学国际中国学研究中心教授 周星
这里是一个田野达人的两张面孔。
一张是人文的,他带着神秘的微笑引导去你朝圣、赶会、行好,给你讲带体温的生命故事。另一张是学术的,他用一个个乡土传奇,告诉你,什么是马塞尔·莫斯所言的“整体的社会事实”,如何理解杜赞奇在中国社会史研究中所编织出的“权力的文化网络”,而克利福德·格尔茨所言的“解释的解释”该如何解释。
——华东师范大学民俗学研究所所长 王晓葵
四川籍民俗学者岳永逸多年来在多地考察庙会,如今把理论专著之余的边角材料——访谈对象的人生、采访的花絮、自身的感想、不经意的偶然发现——以及丰富的图片(也许这是最珍贵的资料!)呈现给读者。这些来自田野的大量鲜活“食材”都难以打包进那中规中矩烹制的学术大餐中,无由被供奉在理论殿堂的圣台之上。然而,它们最新鲜、最滋养,可悦读、可阐释。这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川菜“夫妻肺片”的由来——边角余料的精心搭配组合,竞成一道名菜。
——社科学术译者 吴秀杰
·摘录试读·
这些景象,自然使我想到了我熟悉的大陆的乡野庙会与乡土宗教。以发展、进步的名义,大陆的舆论对乡土宗教、乡野庙会始终是在“迷信”与“文化”这一泾渭分明的分类叙事学的矛盾体中左右手互博。
包括舆论媒体,行好的自己的在内,人们仍然在争论或者担心这究竟是不是“迷信”?既使不谈论这个问题,一个地方政府积极参与或干涉的庙会,其本意不是把其作为文化保护、宣扬,而是利用它,使“政治言义”“经济唱戏”。换言之,即使定性为文化了,但称之为文化的这个东西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否能带来经济效益、政治效应。屏蔽掉、掏空掉了价值理性的文化仅仅是经济、政治的工具,徒有文化的皮囊,至少名实不符。当然,名实不符有名实不符的好处。在华北都有着自己声誉和影响的妙峰山庙会和苍山庙会都正是在名实不符的逻辑下。获得了各自为阵的异质性群体操演的权力,为香客的敬拜实践提供了事实上的可能性。
然而,我们依旧必须面对的是:本意用来交换,使交换便捷的金钱这个世俗的工具成了衡量文化有无价值的标准。这是金钱的荣幸?还是文化的悲哀?我不得而知,也无从知晓,但我更加理解了人类学家刘新辨析出的今天国人生活中对金钱的信仰、崇拜和金钱至上的标准何以由外在转化为人的内在意识与自觉。而且,正如古幡会现场我所看到的,只要与经济联姻,哪怕就是一点点保护费用,也会引发有关各方争夺、较力的政治博弈。其结果自然是,在政治和经济的合力下,文化不是在被保护,而是比过去破坏得更厉害了。
在一定意义上,衍生于农耕文明的民俗在工业社会、信息社会中是以碎片的形式存在的,七零八落。曾经强大的传统民俗真如莫言笔下由瓶子砌成的墙,古旧、美观但不堪一击。如果一定要这样的“墙”如洞萧般“呜呜然”地歌唱,那么玻璃碎片很可能划伤所有人的脚,人们只能跛脚前行。甚至如逐日的夸父,但不是道渴而死,而是在不知觉中血尽而亡!
少了自己文化传统的民族,跛脚前行会有怎样的前景和欢乐呢?
“水远自浮天”。这是在对山峰的颂扬之后,东坡居士表达的对水的敬畏。在海天相接的东南亚,华人的宗教现状或能给我们有益的启迪。“水浮天”不是幻觉,它是人目力所及的真实近景!
——摘自:砌成墙的瓶子一定要唱歌?
与《忧郁的民俗学》是献给母亲的不同,这本多少有些随性的文字是献给父亲的!如同《忧郁的民俗学》部分展示的那样,在这个小册子中,我也叙写了些人们,尤其是迷恋都市生活和沉浸在发展幻觉中的人们,久违也不愿回首、正视的“槐树地”式并不久远却真实的乡野生活——当代中国被遮蔽的一角,都市中国的乡土音声。故而,这本小书也献给所有正值暮年的老者,献给必将进入暮年又与乡土割舍不断的未来的老者!无论他们生活在“空巢”乡村,还是表面上喧闹的都市。
——摘自: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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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本文责编:程浩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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