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补学术研究的空白
翻阅刘锡诚送给记者的一本《刘锡诚文章著作要目》,密密麻麻70页写满了这些年他出版的书籍的书目,从上世纪50年代的《苏联民间文艺学四十年》,到近几年出版的《20世纪中国民间文学学术史》等,林林总总全是先生的心血,其中有两部著作填补了我国在民间文学学术研究方面的一些空白。
一是《中国原始艺术》的出版(1998年,上海文艺出版社)。“写这本书的初衷是为了更深入地了解和研究民间文学与原始文化、原始思维难解难分的联系。从1992年秋天起,我花费了差不多6年的时间,系统阅读考古发掘的报告和考古学的著作,最终完成了这一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原始艺术研究’。”刘锡诚说,不研究原始艺术及原始先民的逻辑思维方式,就难于知道和破译民间文学的所来之径和所包含的内容之神秘、斑驳和多样。已故民俗学大家钟敬文看到《中国原始艺术》出版后非常欣喜,他在一篇文章中写道:“过去有关原始艺术的著作,都是外国人写外国原始艺术的,没有人写中国原始艺术的书,更没有中国人写中国原始艺术的……系统地研究中国原始艺术,锡诚算是第一个。”
二是《20世纪中国民间文学学术史》的出版(2006年,河南大学出版社)。“从我在北大读书时起,就开始积累中国民间文学发展史的史料,再加上50年代、80年代前后两度在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工作,也积累了大量的学科发展史料。进入21世纪,从学科讲,百年的民间文艺学史要求有理性的回顾和总结;从个人讲,到了70岁,也有一种时不我待之感。于是,2003年,我下决心写一部20世纪中国民间文学学术史,希望通过自己的研究,理清中国民间文学学科的发展脉络和思想理论体系。”刘锡诚说。这部98万字的《20世纪中国民间文学学术史》现已成为我国许多高校民间文学和民俗学研究生的参考书。“有生之年,我还会做修订,以弥补批评家们指出的不足,使其更尽如人意。”
现在是进行冷静科学反思的时候了
刘锡诚曾经在一篇文章中说:“在学术上,我是个两栖或多栖人物。有两个头衔值得自豪或骄傲:文学评论家和民间文学研究者。”其实,先生还有另一个重要头衔值得自豪:他是改革开放之后较长一段时期之内(1983—1989),中国民间文艺学界的重要领导者和组织者之一。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杨利慧说,上世纪80年代刘锡诚在主政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期间,就积极倡导和组织开展我国民间文艺界的学术研究,其中就包括“民间文学三套集成”这一国家重大科研项目的开展。这个工程随后的开展同他的努力有着直接的密切关系,他的一些思考、工作方式也给三套集成留下了特殊的烙印。
自2003年非遗保护工作启动以后,刘锡诚又被文化部聘为国家非遗保护工作专家委员会委员,他十分珍视这一头衔,自觉地打破了惯常的生活,走出书斋,参加评审、辅导、督察工作,并撰写一些文章,积极为各地工作建言献策、答疑解惑。
中央民族大学教授邢莉深有感触地说:“在我们开展相关教育和保护工作时有许多困惑,比如,迷信与俗信应该如何区别?我们该如何看待民间信仰?刘先生于2005年写的一篇文章《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民间信仰和神秘思维的问题》,充分肯定了民间信仰的价值。他引用顾颉刚《天地间的正气》中的一句话:‘情歌,是从内心发出的。宗教的信仰,也是从内心发出的。这两种东西的出发点和它的力量是相同的,同样是天地间的正气。’这篇文章解答了我的一些困惑。”
刘锡诚虽是80岁老人,但对非遗工作的思考从未停止。他说,我国非遗保护工作走过的10年,是了不起的10年,把长期以来被主流文化所鄙视、被贬低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社会、文化、历史价值给挖掘出来了,提升到了民族精神的载体和原生文化宝库的地位,但时至今日是进行冷静科学反思的时候了。
“比如,前三批国家级非遗名录申报工作,是在2005年至2009年全国非遗普查还没有进行或还没有结果的情况下进行的。因此,一些深藏在民间的有重要文化意义和社会价值的项目,并未能进入非遗工作干部的视野之内,仍然沉睡在老百姓的记忆中。今后,国家级非遗名录的申报工作应建立在扎实的田野调查采录基础上……”
对于未来,刘锡诚表示:“在我余年的时间表上,民间文学的研究还会持续,至于还能写出什么东西来,只有上帝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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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文化报2014年7月25日第7版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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