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阿培聪坡坡》是流传于红河南岸哀牢山区的一部长达5600行的哈尼族迁徙史诗。它详尽地记述了哈尼族先民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经历艰难曲折,从遥远北方向南迁徙的事迹。这部史诗是研究哈尼族历史、族源、族性、风俗演变、社会发展的重要文献。通过研究,作者认为,这部史诗不仅是一部哈尼族的迁徙史,而且是一部形象生动、脉胳清晰的哈尼族社会发展史。由于哈尼族社会是在长期迁徙流动过程中形成和发展的,因而其社会发展的轨迹和社会文化的形成都具特殊性。其突出表现为,(一)社会进程的周期性失衡;(二)社会文化的多元性与适应性。
哈尼族人口125万,历史悠久,文化丰厚,聚居于云南南部及中、老、越、缅边境地带。由于没有本民族文字,长久以来,哈尼族的整个文化全靠口耳相传的方式世代沿袭。当然,这种文化的传袭有着自己的内在机制和特殊内涵,是靠着一个文化阶层“摩匹”,师徒传授继替和一套独特的记忆系统加以维持的。①正因为这样,哈尼族的口传史有着较大的可靠性和较高的史料价值。《哈尼阿培聪坡坡》(下简称《聪坡坡》)②就是其中一部较为系统、完整和较具典型意义的史诗。
本文拟从这部史诗,对哈尼族的迁徙和社会发展问题试作初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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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坡坡》是流传于红河南岸哀牢山区的一部长达5600行的哈尼族迁徙史诗。它详尽地记述了哈尼族先民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经历艰难曲折,从遥远的北方向南迁徙的事迹。
全诗分为七章,每一章叙述一个曾经居住过的地点。主要记述了最早的哈尼族居住地“虎尼虎那”(红石头黑石头交错堆积),这个地点在遥远北方,由于人口增加,食物减少,他们南迁到水草丰满的“什虽湖”边;后由于自然灾害森林起火,他们又迁到龙竹成林的“嘎噜嘎则”,后由于与原住民族“阿撮”产生矛盾,又南迁到雨量充沛的温湿河谷“惹罗普楚”,与“阿撮”、“蒲尼”等民族交往甚密,但因瘟疫流行,人口大量死亡而不得不南渡一条大河,来到两条河水环绕的美丽平原“诺马阿美”,在此哈尼族将农业发展到了一个较高的水平,生活十分美满,后受到当地一个叫做“腊伯”的民族的凯觎,妒其财富和土地而发动战争。哈尼族战败离开“诺马阿美”,南迁到一个大海边的平坝“色厄作娘”,为避免民族战争,又东迁到“谷哈密查”,得到原住民族“蒲尼”的允许,居住下来;当哈尼族人口繁衍,经济大大发展时,蒲尼出于惧怕而发动战争。这次战争规模巨大,哈尼族险些灭族灭种,战败南迁,经“那妥”、“石七”等地,最后南渡红河,进入哀牢山区。
这就是《聪坡坡》所记述的哈尼族从北到南迁徙的完整路线,并记述了主要活动地区的地名。但是,由于古今地名的变迁及古今哈尼语的巨大差异,使我们今天很难弄清这一系列用古哈尼族语记述的地名指的是今天的什么地方,因而迁徙的具体路线也就难以确定。
《聪坡坡》的搜集整理者,哈尼族学者史军超通过长期的哈尼族社会调查及研究后认为:“史诗中提及的几个地名分别为:‘石七’——今云南省红河州石屏县,‘那妥’——玉溪地区通海县,‘谷哈密查’——昆明地区,‘色厄作娘’——大理地区洱海之滨,‘诺马阿美’——四川省雅砻江、安宁河流域,‘惹罗普楚’、‘嘎鲁嘎则’——大渡河北岸之四川盆地与川西高原交缘地区,‘什虽湖’——川西北高原与青海南部高原榫合之纵谷地区,‘虎尼虎那’——巴颜喀拉山口两麓之黄河、长江源出地区”。③这一说法对哈尼族迁徙的大致方向来说基本是对的。因为据研究,哈尼族与彝族都源于古代羌人。④但是,对哈尼族古地名所指的具体地区,虽然史诗提供了大量的对具体地点地理环境、物产及风土人情的描绘,但从严格意义上说,则还需要细致严密的考证和具体的实地勘察。尽管如此,史军超以该史诗为线索对哈尼族族源的探索是极有意义的。
毫无疑问,《聪坡坡》所记述的哈尼族南迁的路线及所记地名是极其宝贵的。虽然这些地名所指的地区,还需要进一步考证,但正是这些古地名的存在和史诗对这些地名所示地区的具体而生动的描述,给考证、勘察和研究提供了基本的线索,并对研究哈尼族族源、迁徙、历史和社会发展,提供了极其珍贵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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