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只是一个电视说书人
凤凰网文化:有些人的忍耐能力真强。
杨早:对,说寂寞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大。
凤凰网文化:可是我觉得人对欲望的应该是差不多,还是说?
杨早:不会,因为你的价值观会有不同,我自己也是慢慢意识到这一点,一个人的一生当然要追求意义,而这个意义是你看重的意义。所以你如果去做一些你自己都觉得意义不大的事情,那实际上是对生命的一个浪费。但是因为每个人认知的意义不一样,所以说你最后的价值要靠自己判定。
施爱东:每个人心目中都有自己的一种标准,这个东西跟我们看不起易中天,看不起于丹其实也是一个道理,因为我们都是从学术本位的角度衡量学者,我们会说易中天那怎么能叫做学问呢?于丹那怎么能叫做学问呢?所以学者,就是我们说的那些正统的学者,一般都不会看得起那些明星学者。这对于学术界外的人来说,他会觉得是不可理喻的,他们那么有名,你凭什么看不起人家?你是狐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吧?可是他们在学术圈内就是没地位,大家对价值的判断标准不一样。但是反过来我们可以说,于丹所拥有的口才,她那种流利的表达能力,远在我们之上,其实我们根本就没办法跟她匹敌,她有她的独特优势,我听过于丹的演讲,我就觉得她真是有一个非凡的能力,她说话极其连贯,简直是出口成章,你把她的东西录下来,她说的每句话都像是我们写出来的一样,句子是完整的,篇章都是完整的,不像我们,可能不断地有一些于是、但是、那就之类的语气词,还有吞吞吐吐、颠三倒四的东西。
杨早:啊,这个、那个,是因为我们要想,要选择,她不用想,直接提取。
施爱东:但是对于学者来说,他会觉得于丹是一个没有思想的人,她只是一个语言学者,就是一切东西活在自己的语言里面。听起来很美,听完什么也留不下。
杨早:这就是传播学者。
施爱东:她甚至不能叫传播学者。
杨早:李泽厚说于丹,她就是个传道士,她就是传道的人。
施爱东:我觉得她甚至连思想都没有传播。
凤凰网文化:而且她宣扬的那种东西,都是和谐,你要安于内心等等。
施爱东:应该说她这个叫做学术说书人,或者说,就是个电视说书人。
杨早:不,你这样想,如果我们有一门学,叫做宣传学,于丹是可以在里面占一行的,就像戈培尔说“谎言一千遍就是真理”一样,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宣传者,她能够把你给催眠了嘛。关键你研究的方式不对,你说对不对?
我们2007年开始讨论于丹,《话题2007》就讨论于丹,爱东说,他认为于丹拿那么多钱,赢得那么多的喝彩,一点都不冤,她就是有这个本事。但是请不要把她放在学术层面来讨论,说她是个学者,或者她对孔子有什么研究,这个就完全说不上,其实这就是正本清源的做法。
真正的学术永远是难以为常人所理解的
凤凰网文化:其实观众挺可怜的。
施爱东:这大概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其实真正的学者,要把他的学术思想,拿到电视上,大众传媒上去传播的时候,老百姓是接受不了的,学术永远是跟生活隔着一层的,它不是生活本身。如果一个学术它直接就进入到生活本身了,变成生活常识了,它就不是再学术了,学术永远是超前的,难以为常人所理解的。
凤凰网文化:我不太区分的出来,学者,文人、知识分子,包括公知。
杨早:其实文人和学者很容易分别。当年章太炎就问过这个问题,说文和学怎么区别,鲁迅就回答的很好,两句话说,文以增人感,就是增加你的感受,或者感情;学以启人思,很简单就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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