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咬牙坚持。“这是前人留下来的瑰宝,不能让它在我们的手里终止。”崔晓力说,“木版水印的实用功能已被现代工业取代,但它的文化艺术价值始终存在。”
得益于文化在社会生活中地位的提升,朵云轩的木版水印作品终于迎来热销。在杜培明眼中,这是“现代社会对手工劳动价值的回归”.木版水印比现代印刷术柔软,比一般版画更具水墨韵味,尤其在印制纸本和绢本的大幅中国画时,酷肖原作、几可乱真。
曾有一幅“白石老人”的《荷花蜻蜓》,被列为某大型拍卖会的图录封面,鉴定师将此“画”估价18万至22万元。而最终让这些拍卖行鉴定师们跌落眼镜的是,这竟然是朵云轩上世纪50年代的木版水印复制品。
另一幅明代胡正言《十竹斋书画谱》,1989年送莱比锡国际艺术图书展展出,引起轰动。评委会认定金奖都不足以表彰,破例特设“国家大奖”郑重授予朵云轩--他们惊讶于这样的作品,怎么放大都看不到现代印刷术的网点,完全原汁原味。
古老的木版水印在现代社会实现了适者生存--刚刚过去的2011年,是朵云轩木版水印数十年来账面最好的一年,税后收入达300多万元,也是朵云轩木版水印首度实现盈利。
发掘非遗市场价值
采取生产性保护,用市场的魔手来运作
“2005年,朵云轩曾处于非常危急的状况,中坚力量只有两三人,老师傅陆续退休,新人流动频繁。当时传统技艺活得都不好,我们也曾有过争论,是申请进入博物馆,还是开发它的市场价值。”崔晓力表示,“现在看来,我们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一项非物质文化遗产有市场价值的话,就应该是生产性保护,用市场的魔手来运作它。”
“相比现代印刷术来说,我们离艺术品最近。”杜培明说,制作工艺的不计工本,更使得成品也是易耗品,朵云轩的木版水印,走的就是精品、珍品的路线。同时,他也承认,守得云开见月明,是“获益于数辈人的积累”。
雕刻了一辈子饾版的蒋敏,身任木版水印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老人虚岁72岁了,一本厚厚的朵云轩木版水印介绍画册,上面的作品,基本都是他刻的饾版。工作时,桌上铺满大大小小的梨木饾版,上覆半透明的雁皮纸,依雁皮纸上笔绘的线条,老人握着手中的拳刀,细细雕绘。
最令人叹服的,是蒋敏以刻刀再现书法中“枯笔”的神技。朵云轩献礼上海世博会的皇皇巨作《群仙祝寿图》,便是请已退休的蒋敏重新出山刻就的,12幅条屏,2000多块雕版,铸就现今木版水印工艺传世的扛鼎之作。
蒋敏上班,只为技艺传承。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他在朵云轩挣的工资,就只够上下班打车。得了块珍贵的紫檀,老人拿来给小徒弟做拳刀,自己用梨木的。
来到朵云轩2年多的王珏,正在蒋敏身后印制《萝轩变古笺谱》上的一枚图章。她毕业于上海大学版画系,坚定地留在了朵云轩,“木版水印这项工艺,需要我们年轻一代的传承。”度过人员流失的低潮,朵云轩已迎来自己的新鲜血液。
“如果纯研究性保护的话,涉及不到这么多实践中才能掌握的鲜活技艺,那它就真的成为化石了,无非是标本意义。”郑名川珍视木版水印,“自助者天助之。依靠木版水印自身的价值,完全可以走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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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人民日报 2012年02月03日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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