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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①
图②
“激达”是上世纪30年代赫哲人使用的武器。凌纯声复描了《皇室职贡图》中费雅喀人手持激达的情景(图①),根据自己实地调查,绘制了激达之头的细节(图②),线条优美,形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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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开阔,比较分析
赫哲族虽然人数较少,比较集中地分布在三江流域,但赫哲族的历史悠久,在族源上不仅与通古斯古代民族有密切的渊源,还吸收了古亚细亚语族民族以及蒙古族、汉族成分,因而在文化上既有本族的特色,又有多样的交融性。从《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一书可以看到,赫哲族与吉利雅克人有许多文化上的共性。对于赫哲族信仰的萨满教,凌纯声在本书中有详细的记述,同时他还与西比利亚(西伯利亚)各民族信仰的萨满形式、器物作比较,分析同异。凌纯声调查赫哲族文化,不是单纯地记录,而是以开阔的视野进行比较分析,使读者能从宏观上更深刻地体味赫哲族文化价值。
讲求方法,忠实记录
《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一书奠定了凌纯声进行中国民族学田野调查的方法论基础。该书出版后不久,他又编写出《民族调查表格》,并发表了重要的专题论文《民族学实地调查方法》。他指出:“作游记式的民族调查工作是很容易的,然而彻底明了土人的习俗和思想并能记载调查的结果详细而精密,则非注意方法不可。”在民族学调查中,忠实记录是必须坚持的基本原则。由于调查者和被调查者理解事物的文化习俗不同,为了准确表述,凌纯声主张“假使问题的范围有发生别解的可能,我们应当用土人的名词”。“不可忽视那土人自愿述说的话”。对于翻译,他特别提醒:“假使这翻译认识你所考察的土人之一,其中的危险是:他常会用他的意见来替代那被问者所答的话。假使他是别族的人,其中的危险是:他常会用他自己的目光来传达一切,而不能字字准确了。”凌纯声在对赫哲族调查实践中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方法论理念和范式,对于今日民族学调查者来说,仍有宝贵的启迪。
《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一出版,就受到学术界的重视和好评。我国著名社会学家、人类学家、民族学家吴文藻认为这本调查报告“是中国民族学家所编著的第一部具有规模的民族志专刊”,反映了“中国民族志专刊应有的水平。”
1998年,凌纯声逝世20周年之际,李亦园撰写《凌纯声先生的民族学》以资纪念,特别论述《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的学术价值。他说:“凌先生的这一次赫哲族调查向来被认为是中国第一次正式的科学民族田野调查,也开创了本院民族学、文化人类学实地调查研究的传统。”
《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作为一部开拓性著作,不可能尽善尽美。一些批评者认为凌纯声的研究没有说明赫哲人是适应怎样的生活环境而创造出文物和制度的,更没有把赫哲人的各种文化现象置于其社会脉络中加以考察,使人无法了解其各种社会文化之间的联系,也无法了解其各种制度对社会有何影响或作用。然而,瑕不掩瑜,对于有志于中国民族学的年轻一代,凌纯声及其《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仍是值得学习的榜样。
【学者简介】
凌纯声(1902~1978),字民复,号润生,中国当代著名民族学家、人类学家。1923年毕业于东南大学,1926年留学法国巴黎大学,师从人类学家莫斯攻读人类学、民族学,获博士学位。1929年回国后,历任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研究员、民族学组主任,国民政府教育部蒙藏教育司司长、边疆教育司司长,国立边疆文化教育馆馆长,中央大学教授、系主任。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去了台湾省,先后任台湾大学教授、台湾中央研究院民族学研究所所长、台湾中央研究院评议员、院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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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族报》2012年2月3日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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