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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几天,姑娘歌声清亮柔美,小伙嗓音高亢雄浑,两队声势一浪高过一浪。歌手们从天上神仙唱到地面凡人,从古老历史唱到现实生活。大歌内容包罗万象,盘歌形式异彩纷呈,你唱得回山应水,我答得荡气回肠。
几天后,队员们嗓音渐哑,气力明显不如先前,但士气依然不减,都巴不得早些将对方唱输,可是“唱”何容易?如有队员支撑不住了,他身边的队友就会急忙“捅”醒他。虽然大家事前有约:要是实在顶不住而“爬”下起不来了,可以换人。不过,直到比赛结束,也不会有人“爬”下。
对歌进入第7天,歌声虽然不断,可是,双方队员全部虚弱不堪。有的用细小的木棍撑住自己的眼皮,有的需要有人在身后搀扶,以免倒下……虽然一个个都灰头土脸,但谁也不认输!因为大家都明白,不论输赢,都是一个永远的标记,越是到这个时候,越是要坚持。这是意志和体力的较量,更是双方掌握歌曲数量和内容的竞赛。
对歌将进入第9天,歌声依然不断,胜负难以论定。双方寨老和老人,看着青年们一个个都脱形得不成样子,实在心疼,就商议算是打个平手。可是,双方歌队都不依不饶,非要分出个高低,接着又哇啦哇啦唱起来。“你们唱得昏天黑地,再唱就要‘塌天’了!”经老人们一再劝说,双方才停歌言和。
按规矩,主队要给客队送行。客队队员们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寨门,有的边走路边打着瞌睡。主队跟在后面,跌跌撞撞地以歌相送,客队则在前面,摇摇晃晃地用歌作答。两寨相距仅数里,都是平地,到交界处刚一分手,双方队员便再也支撑不住,歪歪扭扭同时倒在路边,摊成两大堆,一个个鼾声连天。回想起那情景,杨国梁说:“那几天我只顾喝酒、听歌、看热闹,轻松得很。我走到那两堆青年身边,看他们都睡成那个样子,天王老子也喊不醒,我就回到寨上,懒得管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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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族报》2011年11月11日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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