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海外三十六国”:
凡海外三十六国,自西北至西南方,有修股民、天民、肃慎民、白民、沃民、女子民、丈夫民、奇股民、一臂民、三身民;自西南至东南方,结胸民、羽民、{K1O803}头国民、裸国民、三苗民、交股民、不死民、穿胸民、反舌民、豕啄民、凿齿民、三头民、修臂民;自东南至东北方,有大人国、君子国、黑齿民、玄股民、毛民、劳民;自东北至西北方,有跛踵民、句婴民、深目民、无肠民、柔利民、一目民、无继民。
显然与《山海经·海外南经》同出一源,或者就是援引的《山海经·海外南经》的文字。⑧
诸子的著述中,差不多都有关于原始人生活的记载,但都是些条理化了的概括性论述,没有《山海经》⑨的记述生动,也不如《山海经》的记述多存神话传说的原始性。《庄子·盗跖》如此写道:“古者,禽兽多而人少,于是民皆巢居以避之。昼拾橡栗,暮栖木上,故命之曰有巢氏之民。古者,民不知衣服,夏多积薪,冬则炀之,故命之曰知生之民。神农之世,卧则居居,起则于于。民知其母,不知其父。与麇鹿共处,耕而食,织而衣,无有相害之心。”《韩非子·五蠹》所记略同:“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有圣人作,搆木为巢,以避群害,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之曰有巢氏。民食果蓏蚌蛤,腥臊恶臭,而伤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之曰燧人氏。”“古者,丈夫不耕,草木之实足食也。妇人不织,禽兽之皮足衣也。不事力而养足,人民少而财有余,故民不争。是以厚赏不行,重罚不用,而民自治。”《礼记·礼运》这样记:“昔者,先王未有宫室,冬则居营窟,夏则居增巢;未有火化,食草木之实、鸟兽之肉,饮其血,茹其毛;未有丝麻,衣其羽皮。”
反映婚嫁的记述,《山海经》中有:
帝俊生晏龙,晏龙生司幽,司幽生思士,不妻:(司幽生)思女,不夫。
鲧妻士敬,士敬子日炎融,生 头。
(炎帝之孙)伯陵同吴权之妻阿女缘妇,缘妇孕三年,是生鼓、延、殳。
有女子名曰羲和……羲和者,帝俊之妻。帝俊妻常羲。
第1条所谓“思士不妻”、“思女不夫”,是说思士无对偶之妻,思女无对偶之夫,即处于群婚状态。第2条反映的是母系氏族时代的状况,但同时又有“丈夫国”存在,似乎表示父系逐渐取代母系的过程。以下3条,说的是对偶婚的情况。综合这些记述,足以反映人类婚姻制度演变的三部曲。
诸子中关于原始婚姻状况的记述更为简单,《吕氏春秋·恃君览》这样记群婚杂交:“昔太古尝无君矣,其民聚生群处,知母不知父,无亲戚兄弟夫妻男女之别,无上下长幼之道。”《列子·汤问》概括为八个字:“男女杂游,不媒不聘。”
值得注意的是,整部《山海经》中出现的“人物”多是神话传说中最熟悉的名字,如黄帝、共工、祝融、蚩尤、炎帝、帝喾、帝俊、尧、舜、鲧、禹、羿、后稷等等,却不见有关他们降生的记述。即便在诸子著述中,也少有这方面的论述。这表明,当时对母系社会的婚姻状况缺乏记述,或者是在后来的传授过程中人为地给淡化掉了。
诸子著述中,记载神话传说比较突出的地方,是反映社会进步的一些内容,虽然其目的可能在于神化或宣扬某些“始祖”。《淮南子·氾论训》有这样一段文字:
古者,民泽处复穴,冬日则不胜霜雪雾露,夏日则不胜暑热蚊虻,圣人乃作为之,筑土构木,以为宫室。上栋下宇,以蔽风雨,以避寒暑,而百姓安之。伯余之初作衣也,緂麻索缕,手经指挂,其成犹网罗,后世为之,机杼胜复,以便其用,而民得以掩形御寒。古者,剡耜而耕,摩蜃而耨,木钩而樵,抱甀垂瓦而汲,民劳而利薄。后世为之,耒耜、耰鉏、斧柯而樵,桔皋而汲,民逸而利多焉。
这里描述的显然是生产工具进步带来的气象。
三、神话传说的政治化、历史化
前面主要说神话传说中反映的原始历史意识,这里重点考察神话传说被后人搀入的历史意识。
神话传说的政治化、历史化,主要在祖先崇拜和英雄神话方面,不断将“古来建大功的英雄”朝着政治化的方向加以神化,对于他们的德行和政绩极尽美化,逐步建立起一个古史体系。现以禹、黄帝为例,看看关于他们的神话传说是如何被政治化、历史化的。
《山海经》不以记述“建大功的英雄”为主,虽然也搀杂有后人的历史意识,但较其他记载更具神话传说的原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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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本文责编:王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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