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ACPSS年会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北美以外的华人教授学者前来参会,今年来的更多,中国国内的著名高校都有学者参加。同时,还有来自澳大利亚、韩国、马来西亚和印度等国的学者。除此之外,在本次年会中,与会者广泛和深入地探讨了孔子学院在美国的生存和发展所遇到的挑战,这也是中美关系在文化交流上近年来出现的新事物。我认为,未来5—10年是孔子学院在海外生存与发展的关键时期,如果能达到自给自足,并且生根开花,将成为中外文化交流史上的一个划时代贡献。
2 人文社科华人学者期待发挥更大作用
《中国社会科学报》:您认为海外华人,尤其是华人学者对于中美关系的发展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李捷理:海外华人是中国了解世界和世界了解中国的一支很重要的力量。人文社科领域的海外华人教授更是这股力量之中坚,因为他们直接置身于美国的高等教育和科研机构,与美国的精英阶层有着最直接的接触。这不仅因为他们本身已是其中一员,他们的职业也决定了他们的知识结构和价值取向对美国年轻一代了解中国有着难以替代的作用。我曾不止一次地说过,海外华人教授在校园内潜移默化式的言传身教,对传播中华文化、推动美国社会对当代中国的了解方面是任何其他力量都不可替代的,远胜于那些需重金聘用的所谓公关公司。例如,不少人文社科专业的华裔教授,在中国有突发事件发生时接受当地电台/电视台的采访,都会对其中的历史事实加以说明和澄清;或者,在课堂上回答美国学生的质疑,这些都有助于美国青年一代对中国的全面和正确了解。
然而,多少有些遗憾的是,海外华人人文社科教授这股力量与理工、生物等“硬科学”领域的华人教授相比,并未受到国内有关方面的足够重视,我作为美国华人人文社科教授协会会长对这一点体会尤甚。听说现在国内对“软科学”日渐重视,这是一个好的转变。历史上看,不重视人文社科层面的思想文化教育的国度,就如同沙滩上建大厦,已取得的成果也难以维系,因为社会的发展毕竟是人的行为使然,一个没有良好道德情操的社会是不可能可持续发展的。
《中国社会科学报》:除了担任美国华人人文社科教授协会会长一职以外,您还是中国科协“海外智力为国服务行动计划”的专家。您能谈谈在动员、团结和组织广大海外科技工作者回国访问的过程中所遇到的挑战和切身感受吗?
李捷理:“海智计划”基本上以吸纳理工科生物及医学类海外人才为主,我们人文社科教授协会参与不多。我受邀参加过两次全国科协举办的海智大会,也作为海智专家作过报告。我希望目前正在实施的国家“千人计划”可以有所改变,对人文社科这些“软科学”人才也重视起来。如果需要的话,我们美国华人人文社科教授协会会积极配合的。
3 可持续发展理论体系的建立迫在眉睫
《中国社会科学报》:众所周知,除担任各种公职以外,您还是一位学者,研究内容涵盖比较社会形态研究、社会政策和发展、国家与社会关系、冲突与解决方略、现代化与民主化以及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您能与读者分享一下目前所从事的前沿性研究课题吗?
李捷理:我的研究方向是历史比较社会学,主要涉及社会形态和体制变迁,属于宏观和中观层面的研究,在理论和方法上深受我的博士生指导老师、现任全美社会学协会(ASA)会长柯林斯 (Randall Collins)教授的影响。我的研究领域比较广泛,但基本上都围绕着国家与社会关系(State and Society Relations)以及社会机构(Social Institutions)间的融合与冲突而展开。
关于“国家解体”的研究是我最新研究成果的一部分,这在我的新著《国家为何解体与崩溃》里有集中反映。我在书中的新观点之一是:国家不应看做是一个意识形态体,而应该被当做一个疆域权力体,因此国家的解体不是源于其意识形态的异化而产生的社会冲突,而是归因于其地缘政治消长导致资源的短缺,削弱了政府实施社会控制的行政能力。
近年来,我更多地关注可持续发展方面的研究,即在国际层面上的比较研究,也叫国际发展学(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Studies)研究。我手头上也正在写一本这方面的专著,准备在理论上进行探索和实证上做历史比较分析。其中一个着力表述的观点是:一个国家的发展已不能仅仅依靠是否达到工业化指标来衡量,而要看其能否在保持经济发展的同时也保证人类生存环境、资源、社会公正和社会福利方面的可持续性。在这一新概念下,富国和穷国都将面临发展和发展的可持续性问题。当前所大力提倡的“绿色GDP”的真正含义也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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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杂志社网站 2011-1-20 9:42:00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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