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考古学问题
藏彝走廊的考古发掘工作很不够。现在岷江、大渡河的遗址情况大体上比较清楚,雅砻江、金沙江也有一些相关研究,但远远不够。澜沧江、怒江的就更少。
走廊中的考古学研究工作就更不够,仅岷江、大渡河较有成绩。关键是缺环甚多,不成系统。如距今5000年的茂县营盘山遗址与汶川姜维城遗址、丹巴中路遗址、汉源狮子山遗址都出土了西北马家窑文化彩陶,应为同一文化传播的结果。昌都卡若亦有彩陶,也有受到此文化影响的痕迹,但其他地方尚不清楚。比如马家窑文化的遗存有没有进入成都平原?与成都平原的文化是什么关系?成都平原文化究竟有哪些源头?卡若文化有马家窑文化的影响,但与其他马家窑文化遗址是什么关系也不太清楚。
还有,藏彝走廊内有多处石棺葬发现,以岷江上游为多。许多学者认为它属于不同的文化类型,但这些文化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岷江上游的尚没有弄清楚,何况还有其他流域。因此,对这些石棺葬的族属确定也就很困难。
另外,粟米文化存在于卡若和岷江上游遗址,应该与西北有联系。
四、民族史问题
对走廊古代民族的族属有不同认识。学术界一般认为,藏彝走廊与氐、羌、戎有关系,有的学者认为不一定,有的认为除了氐羌系外,还有夷系的民族(并非现在彝语支民族先民)、胡系的民族。这些新的观点非常可贵,值得深入研究。夷系包括哪些民族?胡系又包括哪些民族?现在看来,这个走廊中历史上还有苗瑶、壮傣语系的一些民族活动,都值得深入探讨。
关于走廊中藏缅语族各语支民族的族源问题,一般认为来源于西北,但也有许多新的看法。比如一些学者认为彝族的先民就是当地的土著,与古羌没有关系。大部分学者都同意藏彝走廊中的诸民族主要来源于西北,但对他们从哪里来,什么时候来都有不同的解释。
五、民族语言问题
(一)对汉藏语系有不同认识。有人认为没有汉藏语系。承认汉藏语系的学者中,一部分人认为不应该包括壮侗、彝缅语族,认为这两个语族与汉藏语系相差甚远应该是单独的语系。
(二)对小语种的不同认识。对藏彝走廊中的小语种,学术界的看法差距更大。比如嘉绒语是藏语支还是羌语支?纳木依语究竟是羌语支还是彝语支等。由于小语种没有认真地调查,系属很难划分。
语言的研究影响到民族的研究。相同语言的民族在历史上一定有很多的联系,经历过或分或合的历史旅程。
六、民族文化问题
(一)民族文化是一个广义的文化,包括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走廊中各民族有丰富文化,既有特点,又有相互的影响。现在我们对走廊研究不够,走廊中民族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民族志,而是分行政区划来记录的,从而难以对走廊中的民族文化进行文化比较研究。比如走婚文化,尽管今天泸沽湖和扎坝都还有,但这些文化间有什么关系?与东女国有什么关系?都还没有好好研究。此外,本波文化、碉楼文化也如此。碉楼文化从岷江上游开始,到西藏西部都有,是不是一样的文化?小亚细亚也有,也是一样的吗?因为没有详细的民族志,民族文化的比较研究很难深入。
(二)走廊中各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宗教,其中原始宗教的遗存很多。各民族的原始宗教间的影响也很大。但我们对各民族原始宗教的比较研究不够。比如,本波教和东巴教的创始人都是一个人,到底谁影响了谁。纳西族和嘉绒藏族各执一词,最近金川县整理的许多资料,都是明清就有的,认为本波教的始祖发源于金川,祖寺是广法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需要深入地研究。
(三)羌、藏两个语支文化的联系较密切,而彝语支民族的距离比较远,这些现状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还没有深入研究。
(四)民族文化的变迁与调适也应该加紧进行研究。最近我们一直在这个走廊中走,感受到外来文化的冲击太大了,怎样保护民族传统文化?怎样使它和现代化结合起来,需要进一步探讨。
七、生态与民族的关系问题
这是一个近年来才引起重视的问题,虽然有起步了,还是研究得不够,尤其是历史上的生态环境如何影响各民族的生计选择,在新时期,生态变化将怎样改变传统经济?新的经济生产方式如何影响传统社会?这些问题不仅有学术意义,而且有现实意义。
八、民族经济与发展问题
以前的研究从区域经济出发进行研究的比较多,从民族学的角度研究民族经济的发展,还应该加强,因为这关系到民族生存发展的问题。虽然我们过去是有成就的,但上面所说的这些问题不仅涉及到应用,关键是把基础的东西弄清楚。要从民族自身的发展和民族振兴的视角进行针对性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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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本文责编:王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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