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研究合力
我国民族学研究兴起的标志是中国民族学会的成立。1934年夏,先父与凌纯声、邱长康、孙本文、何联奎、胡鉴民、卫惠林、黄文山等人发起召开了中国民族学会筹备会,为半年后中国民族学会正式成立做准备。中国民族学会筹备会在拟定的简章草案中提出,中国民族学会的宗旨是“研究中国民族及其文化”,同时还规定了学会的5项任务:搜集民族文化的实物,调查中国民族及其文化,研究中华民族及其文化,讨论中国各民族及其文化问题,编辑刊物与丛书。
1934年12月16日,中国民族学会在南京中央大学中山院召开了成立大会。1936年,先父被选为理事。同年,先父还出任国民政府内政部礼俗司全国风俗普查委员会委员,拟定了详细的全国风俗普查计划,负责宗教、迷信、巫术、禁忌组的筹备与训练指导工作。
全面抗战爆发后,中国民族学会成员离散,先父在成都主办《西南边疆》(月刊),任社长兼主编,使得成员间“渐通声气”,于是“会员颇有主张重复旧规,继承前业者”。1941年秋,中国民族学会迁至四川成都华西坝,设通信处于西迁的金陵大学,由先父任书记一职。由于条件艰苦,中国民族学会通信处甚至设在了我们家中。当时,我家在成都寓所的门口挂了两块招牌:“中国民族学会”、“西南边疆杂志社”。
徐益棠主编的《边疆研究论丛》。 资料图片
1942年1月18日,在蓉中国民族学会会员召开座谈会,商讨中国民族学会复兴一事。在先父和诸多学者的努力之下,中国民族学学会迅速发展壮大,1942年中国民族学会共有会员33人,据1946年以后的会员录显示,中国民族学会会员已经增至91人,几乎囊括了当时民族学、历史学两学科中所有知名学者。
在蓉期间,先父还与柯象峰、刘铭恕等人参与发起了中国边疆学会。中国边疆学会以研究边疆文化及政治、经济、社会等实际问题,期以学术地位增进边民福利,协助中央及地方政府机关办理边疆应行兴革事业,解决边疆问题为宗旨,总会设于成都,陆续出版了《边疆地理调查实录》、《边疆政教之研究》、《中国土司制度》等中国边疆学会丛书。
1941年9月,中国边政学会成立,该学会隶属于蒙藏委员会,以“能为建设边疆尽其前哨的义务”为目的,虽然与官方联系较为密切,但是亦有一部分民族学家参与进来,先父曾任理事。1941年,中国边政学会发行了机关刊物《边政公论》,该刊是民国时期重要的民族学刊物,先父在这份刊物上共发表了13篇文章,这些文章成为研究先父民族学思想的重要资料。除了在《边政公论》上发表文章以外,先父的边疆民族研究论文还见于《斯文》、《金陵学报》、《中国文化研究汇刊》、《边疆研究论丛》等期刊。
1941年,金陵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主办了《边疆研究论丛》,先父担任主编,以哈佛燕京社经费印行。除刊校内外学者关于边疆问题研究的著作外,该刊还在每期附上金陵大学收藏的边疆民族研究刊物目录,从中可以看出金陵大学学者的研究旨趣和学术视野。经过先父和诸位研究人员的努力,中国文化研究所的民族学研究取得了突出成就,在国内学界赢得了较高声誉。1941年,先父被教育部授予教授资格,这是对他民族学研究成果与水平的肯定。
先父的边疆民族史研究,一方面承继了中国传统史学中对于少数民族的描述与研究,另一方面加入了新的史学、民族学、社会人类学与考古学的概念与方法。他长期关注西南少数民族,以实地调查为基础,主张田野工作“事实第一,理论第二”。他关注作为个体的人在社会中的存在,关注历史发展中的族群生态,并尝试将其融入现代民族国家构建中,因此在写作时更加注重体验式的描写及对日常生活的细微观察,以期为未来政策的制定提供资料性的说明和指导。
先父民族学研究的主要成就在于西南边疆少数民族的研究,但并不局限于此,他还编著《台湾高山族开发史料辑要》,并发表了《台湾番族研究资料》、《台湾高山族之文化》、《外蒙古地理简说》、《西北建设纲领及其方案》、《民族学上的新疆民族问题》、《新疆问题之地理观察》、《边疆问题之地理研究之必要》、《边疆教育的几个原则》等论文,总计近70篇。是则可知先父涉猎的范围广泛,视野宽阔,也有相当的学术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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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族报》2010年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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