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随着苗学研究的日渐深入,许多苗学专家和史学前辈纷纷发表了不少关于苗族的图腾、苗族和蚩尤的关系及炎、黄、蚩尤是中华民族共同始祖等问题的见仁见智的文章,形成了苗学研究及“三祖文化”研究的热点。为了揭示苗族的形成和发展的历史进程,本文就黔东南苗族的图腾及图腾崇拜问题进行初步的探讨,以就教于方家。
一、关于图腾及图腾崇拜
本文要讨论的是黔东南苗族的图腾崇拜问题。在讨论这个问题以前,我们简要地概述一下什么是图腾、什么是图腾崇拜和图腾崇拜的特点等问题。
“图腾”一词是北美印第安语“Totem”的音译, 意思是他的“亲属”和“标记”。在远古时代,由于生产力水平低下,人们无法解释许多诸如地震、旱涝等天灾产生的原因,只好把自然界的这些现象产生的原因归结于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操纵、在安排,因而形成了“万物有灵”的原始宗教。由于每个氏族所生活的地理环境、自然条件不尽相同,有的氏族较多地接触这种生物,有的氏族成天和那种生物打交道,每个氏族都和那种他们长期接触的生物产生一种特殊的感情,认为他们与这一自然物有着一种特殊的“亲缘”关系,进而认为这种自然物是他们的“亲属”,是他们的朋友、帮手、祖先和保护神,并把这一自然物视为他们氏族的“标志”,图腾由此而来。
图腾崇拜是原始人以图腾观念为标志对自然体和自然力进行的崇拜,是原始宗教的形态之一。图腾崇拜的一个十分明显的物征,就是它的集体性,是集体崇拜而不是个人行为。图腾崇拜现仍广泛流行于北美印第安人和澳大利亚土著居民以及非洲部分部族当中。据民俗考古发现,世界上所有民族几乎都曾经历过图腾崇拜阶段。
就图腾崇拜的形态而言,大致可以分为初始和成型两个阶段。初始阶段图腾崇拜的最突出的特征是对图腾的自然体本身的崇拜。成型阶段图腾崇拜的第二阶段,它的主要特征不是对图腾物自然体本身的崇拜而是对图腾形象的崇拜。随着社会生产力的日渐提高,人们渐渐发现,他们所崇拜和作为氏族标志的那种图腾自然体,有时并不具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大的神力,或者图腾自然体随着生活环境的改变、生态的恶化日渐减少乃至灭绝,因而或者认为图腾符号具有比图腾自然体更大的神力而逐渐转向符号崇拜,或者由于自然体的灭绝而无可奈何地转向形象符号的崇拜。于是,他们将图腾形象和符号刻在住所的墙壁、柱头之上,如中国汉民族在住房的梁柱上雕龙画凤;或将其图腾形象和符号绘到服饰之上,如中国皇帝的龙袍;或作为纹身的图案,保存于崇拜者的肌体上;或雕刻于某种物体之上作为神器,如印第安人的“图腾柱”、澳大利亚阿亚达人的“丘灵加”,都是著名的图腾神器。
在图腾崇拜中,对于本氏族的图腾物种,每一个氏族都有期特殊的爱护和敬畏方式。有的氏族终身禁触、禁食图腾物种,有的氏族在一定时期内禁食、禁触图腾物种,有的氏族在某些特定的时间里禁食图腾物种的某一部分或某一器官,有的氏族则在盛大的节庆仪式上将图腾物种作为集团的圣餐,认为在盛大节庆仪式上将图腾物种作为集团圣餐,可以使图腾物种的生命力传承于氏族成员的体内,从而使本氏族的成员继承了图腾物种的神力,使图腾物种永生不灭。
图腾崇拜作为一种原始宗教形态具有几个鲜明的特点,其一是图腾崇拜的神圣性,每个氏族都将自己的图腾崇拜活动视为本氏族最神圣、最庄严的活动;其二是图腾崇拜的集体性,每个氏族的图腾崇拜都是集体性崇拜而非个人行为;其三是图腾崇拜有固定的仪式;第四是对图腾物种有特定的处置方式。
二、关于黔东南苗族的图腾崇拜
千百年来生息在黔东南这封闭的大地上的这支苗族历史上有没有图腾崇拜是苗学研究中一个有待证实的问题。有人认为,黔东南这支苗族只有祖先崇拜、自然崇拜和人造物崇拜而没有图腾崇拜;有的人以黔东南苗族各个不同支系的自称作为依据,认为黔东南苗族有很多图腾,如自称为“柳”(Liux,即燕子)的这支图腾是燕子,自称为“方”(Fangs,即猿)这支的图腾是猿,自称为“嘎闹”(Ghab Waos,即麻雀)这支的图腾是鸟;还有的人根据苗族古歌《砍枫香树》、《蝴蝶妈妈》中的叙述,认为苗族的图腾是枫香树等等。这几种说法都缺乏令人信服的证据和必然的研究,多少都带有臆测的成分,都没有很好地解决黔东南苗族的图腾及图腾崇拜问题。
黔东南苗族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图腾和图腾崇拜?笔者认为,回答应该是肯定的。不仅黔东南苗族历史上有自己的图腾崇拜,而且,这种图腾崇拜已经发展到成型阶段,具备了图腾崇拜的所有特征。为了说明这个结论,我们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展开讨论。
(一)日常生活中反映出来的图腾崇拜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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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本文责编:王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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