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近代早期的大众文化》
[英]彼得·伯克著,杨豫、王海良等译,杨豫校,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11月第一版,36.00元
大众文化是由大众创造、传播,并为大众所享用的。我们从英国学者彼得·伯克的《欧洲近代早期的大众文化》一书可以了解到,欧洲民众积极主动的创造热情,使大众文化呈现出丰富多彩和生机勃勃的景象。积极主动地参与公共生活已成为人们的一种常态的生活方式,甚至是一种传统,并极大地影响到其后发展起来的大众政治文化,对民众参与政治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一、颇高的大众参与度
本书描述欧洲近代早期(从1500年到1800年间)的大众文化。书中界定的“大众文化”是一个大系统,其中还包括许多小的文化,即“亚文化”。所以说“过去曾经存在过各式各样的大众文化。”它们大体上可分为农村文化、城镇文化和边缘文化三种,每一种文化中又有许多更细的类别。
各类人群自主创造自己的文化,才有如此多样的文化形式。无论是农民、牧羊人,还是工匠、流浪者,都有自己特定的民歌、民谣,或者舞蹈、以及特殊的交往方式。除了在生活中随时创造日常的文化外,大众甚至还创作艺术作品。有一位名叫汉斯·萨克斯的鞋匠创作了200多部戏剧,2000部短剧。作者写道:“人们不禁要想,他哪里还有时间去做鞋子。”民众自发地组织演出,上演的多是他们自己创作的作品。许多农民和工匠成了业余艺人,他们与专业艺人交相辉映,共同丰富着大众文化。一些城乡普遍举办戏剧或诗歌、才艺比赛。在18世纪的佛兰德尔,每个村庄都有俱乐部,有组织地演出剧目。
在1500年至1800年之间,大众文化日趋政治化,民众积极地参与政治。法国大革命时期的“陈情书”多达4万份,都是经过村民公会讨论而起草的。在近代欧洲各国的政治运动中,政治性民谣、民歌、版画以及通俗印刷品等在社会上广为流传,政治已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精英分享大众文化
欧洲近代早期的大众文化因大众的自主创造而富有生命力,从而在社会中占据主导地位。上层阶级没有能力生产出能够与之相抗衡的精英文化,因此不得不分享大众创造的成果。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因为欧洲的上层阶级大多数人缺少文化修养,许多人甚至是文盲。书中说,就生活方式而言,一些乡村贵族和教区牧师与他们周围的农民并没有多么大的区别。在社会地位上,他们属于上层社会,但是在文化上却与下层社会没有什么两样。高层的贵族也不例外。例如,在狂欢节这个所有人欢庆的节日里,国王、达官贵人乃至教皇、红衣主教也和大众一道,以大众的方式(包括戴假面具、跳集体舞、观看表演、参加大众游行等等)共享欢乐。一些国王、贵族喜爱民歌、民谣;小丑、杂耍艺人这类民间艺人活跃在英国、法国和俄国的宫廷里。俄国沙皇伊凡雷帝每晚入睡前,都要听盲人讲民间故事。
在欧洲这个基督教的世界里,一些教士向广大教徒布道采取了大众文化的形式,即口述文化的方式,其中穿插着生动的民间故事或民谣、民歌,这样就能吸引更多的听众。有的成功之士布道时,听众多达成千上万,有人头天晚上就得去占座位。没有座位的人不得不爬到树上和屋顶上,以致把树干和屋顶都弄坏了,有时候讲演过后要花好几天时间修房顶。
上层阶级还从大众文化中吸取营养,以培养自己的文化,在这方面舞蹈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贵族不断地从农民那里吸取生动的舞蹈形式,把它们改造成庄重的上流社会的舞蹈。比如华尔兹舞就是贵族从民间引入宫廷的,宫廷节日的庆典也带有大众节日的烙印。有些文人借鉴大众文化创作文艺作品,而有时这两种文化之间又存在着互动。
在反对君主的斗争中,16世纪60~70年代法国和荷兰贵族以及一些新教徒借用了大众文化的形式:他们装扮成乞丐,沿街乞讨,高呼“乞丐万岁”以示对君主的蔑视和抗议,以此来争取民众的支持。
到1800年后,上层阶级开始退出大众文化,发展自己的文化——当然是在借鉴大众文化的基础上。然而正是由于与大众拉开了距离,才使一些上层人士感到大众文化的存在并对此产生浓厚的兴趣,由此兴起一场“发现人民”的运动,从而使得对大众文化的研究成为一项专门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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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光明网-中华读书报 2006-07-18 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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