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中央博物院以李庄为大本营,开始进行大规模的西南少数民族民俗研究,在中国第一次掀起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高潮。
中央博物院的助理设计员李霖灿,深入四川盐源、云南丽江潜心研究东巴象形文字及民俗并取得丰硕学术成果,在宜宾李庄完成了他的两部传世之作——《麽些象形文字字典》和《麽些标音文字字典》,成为研究纳西东巴文化的奠基之作。
当年李霖灿如何展开田野调查?在长达8个月的行程中,他有哪些全新的发现?宜宾电视台主创人员追寻他当年的足迹拍摄《寻吟“东巴”》,掀开了这段尘封的历史。
进行田野调查 研究东巴文
抗战爆发时,李霖灿正好从杭州艺术专科学校毕业,为避难随同学一起徒步到了昆明。他在昆明第一次看到《东巴经》,就被那满纸“幼稚”的图画给迷住了。当他知道这些图画居然是在讲故事时,愈发激起了好奇心,于是他去了丽江
1939年,李霖灿在丽江一边绘画,一边收集美轮美奂的《东巴经》,研究那些原始的图画。
1941年夏天,中央博物院聘李霖灿为中央博物院的助理设计员,专门进行纳西族民俗学研究。
为使李霖灿能尽快做好研究工作,时任中央博物院筹备处主任的李济在给李霖灿的信里教授他进行田野调查的方法,资深的人类学家凌纯声教授为李霖灿拟定了详尽的研究考察计划,中央博物院还给李霖灿寄去了一笔三千大洋的研究经费。
李霖灿对纳西族的民俗研究,以全新的田野调查方式展开,李霖灿选择了《东巴经》里的图画为研究的突破口。这些图画在纳西语里称为“斯究鲁究”,意思是“木与石的记录”。李霖灿认为,《东巴经》里的图画是世界上还活着的象形文字,处于由图画向文字演变发展的初期,是文字的雏形。
“李霖灿孜孜不倦地研究东巴文字,对东巴文的评价非常高。”南京博物院民族民俗研究所常务副所长陆建芳接受宜宾电视台主创人员采访时说。
那时,中央研究院的甲骨文大师董作宾也在李庄,李霖灿回到李庄后与他成了邻居和好朋友,后来董作宾利用李霖灿研究纳西象形文字的成果,考证破译了许多甲骨文字。
重走纳西先民迁徙路线
《东巴经》最重要的文献《创世纪》记载了这样一个传说:纳西族的祖先从天堂来到一座高高的雪山上,然后从雪山下来,辗转迁徙来到云南丽江,这座雪山就是贡嘎山
《东巴经》记载,纳西先民到了木里后分为两支,一支继续南下到了云南的丽江,另一支则往四川的西昌一带迁徙。这活着的象形文字和《东巴经》,究竟蕴涵了纳西族人什么样的历史文化呢?
在研究考察中,纳西族的两种原始宗教仪式引起了李霖灿极大的兴趣。他发现,两种仪式的路线完全一样,连地名都是一样的,只是行进方向相反。李霖灿决定,按照其中一种仪式的路线标注的地名,从丽江出发,往北走到雪山下,进行田野调查。这次调查历时8个月,行程一千多公里。
紧邻泸沽湖的盐源县木跨村,曾是李霖灿当年进行田野调查的一个重要节点。据盐源县政府有关负责人介绍,木跨村是四川省境内纳西民风保存最完整的村落。而此次前往木跨村拍摄,却让宜宾电视台的闫冰和他的同事们亲身体会了李霖灿当年调查的艰辛。
2007年10月26日,闫冰他们从凉山州木里大寺出发,近130公里的路程,摄制组走了整整12个小时,直到晚上11点才到达泸沽湖。“淌过三条没有桥的河,边走边‘修筑’山路,”闫冰说,当年李霖灿考察途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经过李霖灿考察证实,这一仪式的路线图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是真实存在的,他据此绘制出了纳西族的民族迁徙图。在这张图上,从木里到贡嘎雪山画的是一条虚线。原来,李霖灿在结束了木里的考察后,准备继续北上考察纳西人传说中的雪山——贡嘎山。可那时木里一带的匪患很厉害,在当地土司竭力劝说下,他放弃了。这条虚线是李霖灿终身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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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腾讯 2010年01月29日0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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