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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木支]民族文化精神的现代性寻求
  作者:阿牛木支 | 中国民俗学网   发布日期:2010-01-21 | 点击数:11631
 
   
二、传统思想资源的深掘与历史异化命运的抗争 
   
《岩屋》作为一首直接刻画客观意象的散文诗,有其深厚的文化内涵。诗人力图在艰难困苦的历史背景中,写出一个民族的发展过程和征服自然的精神境界。说明猿猴变成人类之前,虽然“这个岩屋常住着昆虫飞禽”,但也是“人类”从“树居到陆居”的大跨跃阶段。当猿猴通过直立行走和劳动等逐渐变成了人以后,开始在岩屋生火取暖,即发明了火,这又是人类文明进步和繁衍生息的良好开端和重要标志。在与火的朝夕相伴中,几代人同飞禽、昆虫一起以捕猎为生,相依为命,然而先辈们从不甘寂寞,总是积极向上,勇于拼搏,并设想“他们也像飞禽一样繁荣,像昆虫一样富强”而积蓄力量建造民居,这不仅仅说明了人类向往吃穿不愁的幸福生活,更重要的是人类萌发了兴建住宅的想法。由此,人类在“岩屋下方的坝子里建造了一座宽敞明亮的大房屋,从整块坝子望去多了一个亮点,从天空往下看多了一个星星”。人类就是这样一步步创造了文明。这是人类知识结构、思想意识、道德观念的一次升华,也是人类文明的又一重要标志。民族的居住习俗、生活观念、道德品质、行为活动和思想意识等大都是在从岩屋到平坝的居住环境的演绎过程中逐步积累起来的,甚至民族传统文化也大都起源于这个时期。
然而,伴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个人私利也在不断蔓延,各种消极思想也应运而生,“他们家曾经施过羊肥的那些庄稼,买化肥来施后,一棵一棵地相继枯死”;“一碎片飞过他家屋檐,击破了他家主位上方的祭祀板”;“又不得不去请毕摩了……”诗中反映了人类社会发展中艰难曲折的历程。可以说,“庄稼相继枯死”是泛指人类求得生存与发展过程中,已经和正在付出的那份代价。“岩屋被炸毁、祭祀板被击破”预示着信仰危机和宗教崩溃。“主人”自我毁灭了祖宗留下的文化遗产,或是文化精神,而遭到了肉体的创伤与精神的损毁。恰好岩屋被炸开时,一碎片穿透“主人”的屋顶,把他家神圣不可侵犯的供奉祖灵的祭祀板劈成了两半块。从而使祭祀板的灵气与光彩不复存在。这一碎片不单是击碎了房东“主人”和祭祀板的美梦,亦唤醒了人云亦云的“我们”,从中反映了面对历史异化命运抗争的艰巨性和复杂性,看到人类文明与落后的相对性,并思考着现实对宗教虔诚的演化。
阿库乌雾在母语诗篇《虎迹》中感叹道:“天还没有亮,我就把羊群往熟悉的那条路上赶。但这批羊始终不听使唤,领头的那只母羊也畏畏缩缩而挨了我几竹鞭。”诗人在叩问本民族的历史异化命运中,苦苦追寻着原初彝人的荣光和开拓世界的进取精神。这是富有启迪意义的人生哲理。
 
祖辈们细长的英雄结合在一起时,谁还不信能拧成漆黑的历史缰绳?谁还不信这根英雄结结绳如同我家乡的小山一样多?谁还不信大大小小的人命与这些小山的竹笋一同竞赛?(《人命》)
 
山地民族文化历史发展进程的遭遇,就如同诗人笔下所触抚的血债,原始与现代,愚昧与文明,民族文化与生存焦虑在现实境遇中的二元对立都是长久处在固步自封的环境下孕育而形成的。尤其是沿袭“人命值一匹马,马命值一碗酒”的乡规民约就更加助长了灵肉伤痛的蔓延发展。导致灵肉伤痛也在所难免的悲剧不仅来自狭隘的变态心理,同样也来自迷恋谱系温床的坎坷“人史”:
 
一个村庄里,一群丰满的女孩,有的成了蛇母,有的成了猴母,但他们没有察觉到她们的那些孩子祖祖、孩子爷爷、孩子父亲们“猴子打猴子的鼻梁”和“蛇吞蛇肉”的故事,全变成金黄色的叶片,被她们串进首饰里当作装饰物了。从大地上搭一架“梯子”到天上,引来了一油菜花般的美女立在“梯子”前。但,没有人有眼福。“人史风流,人史风流”殊不知是大雁的鸣声抑或是黎明前小孩的哭声。(《人史》) 
 
诗人对母语词汇的组合构句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这样的彝语散文诗句是前所未有的。正如诗人所言“今天的彝文文学不是民间文学的翻版,而是当代文学思潮下的文本”,言语的灵气和思维的卓异构成了阿库乌雾独特的话语艺术,从《人史》中我们看到了诗人在母语创作上殊异的文化质素和超凡的精神特质以及鲜活的现代气息。这既是对母语文化生命勇气的激活和促进,也是对母语文体表达形态的创新和拓展。诚然,阿库乌雾用现代意识去审视、考察民族文化历史发展遭遇处境,也是力图作现代诠释,而不是一味地发掘。因而,诗人能够从人类学的角度和人性本身的层面,沉思民族文化使命和时代精神,正视现实人生的演进历程和社会发展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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