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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人类学与文学(包括文学创作、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的相遇、交流、互动,是20世纪人文社会科学领域中引人注目的现象,由此催生的边缘学科研究如文学人类学与人类学诗学。在世纪之交时蓬勃发展、改变了两大学科的原有格局,拓展了学术空间。
[关键词] 文学人类学;人类学诗学;民族志诗学;口传文学;文本与田野
徐:1997年首届中国文学人类学研讨会(厦门)以来,文学人类学研究在我国发展较引人注目。我们知道文学与人类学本属不同的学科领域,二者之间的必然联系如何,其相互促进的空间又有多大?你在这方面有哪些认识,对这个跨学科研究方向的总体把握如何?
叶:文学是人学。这是文学家高尔基的名言。文学爱好者和专业师生对此都很熟悉。还有一门同样以人为对象的学问,文学爱好者不太熟悉。那就是人类学。
“人类学是人的科学”[1](P1-2)。这是人类学家克鲁伯(A,L,Kroeber)在他的专业教科书《人类学》第1章第1节写下的第一句话。“人学”与“人的科学”,可以看成同义词。文学与人类学这两门人的学问之间,在对象上有相关性,在内容范围上有重合点,在视角和方法上有外在与内在联系。20世纪早期,高尔基和克鲁伯分别讲出其名言时,上述的学科关联性问题尚未出现。文学圈的人在比喻意义上理解高尔基的“文学人学”说,且津津乐道。克鲁伯在教科书里只注意区别了作为晚生的“人的科学”的人类学与其他研究人的学科(如生理学,医学)、其他研究人的作品(works)的学科(如政治史、经济学、文学批评和艺术史)之间的差异,目的是要说明人类学的特性所在。当年的人类学尚处在初出茅庐阶段,为争取大学课堂的合法地位,人类学家们所强调的当然是学科的独立和特殊一面。到了20世纪后期,在市场社会和新兴媒体的双重夹击下,作为“人学”的文学逐渐失去往昔的神圣性和号召力,遇到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甚至有“文学已死”的呼声。而作为“人的科学”的人类学却在学科危机中杀出一条生路,以其特有的核心范畴“文化”为媒介,给包括文学在内的所有人文、社会科学学科带来影响。文学与人类学的关联性受到关注,我们很容易看到诸如“文学与人类学”之类的学术会议和著作名称[2],而且还名正言顺的出现了“文学人类学”和“人类学诗学”这样的跨学科转基因杂交新名目。此类迹象预示着传统的文学创作、文学批评都面临变局,而人类学也因为借鉴文学批评而出现重大的方法论变化。从近年来在人类学界讨论和引用最多的一部书《书写文化:民族志的诗学与政治学》[3],到90年代后期更年轻的三位人类学讲师合编的《书写文化之后:当代人类学的认识论与实际》,可以看到口传与书写之间的文化张力与表现张力,文学批评和人类学之间的学科张力,是如何相互交织和相互作用,给世纪末的学界带来创新契机,诱发出一系列有待反思的课题。“我们表现谁?表现什么?如何表现?对于公开承认社会人类学不再能够实现其传统目标——对异国的、文化他者的生活提供整体性和客观性的表现—的人类学者来说,这是迫在眉睫的紧要问题。”[4](P1)《书写文化之后》卷首的这段话,表达了人类学者面对“写”的表述困境的深刻忧患。“客观性”神话的破灭并未引向虚无,反而促使当代人类学更加强化了自我反思的能力。可以说“表现”的危机进一步促使人类学者和文学研究者走到一起。
徐:过去的20世纪是跨学科研究大发展的世纪,请勾勒一下这两个学科之间交流影响的情况。如果能提供一个总体性的概观,再辅之以相关的有代表性的案例,对于有兴趣从事跨学科研究的学人会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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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民俗学博客- 徐杰舜的空间 【本文责编:王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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