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期是有无大神祭祀的分界线,也就是说经过“分别编纂”后的萨满文化,大神祭祀就被删掉了,只保留了以祖先崇拜为主要内容的家神祭祀内容了。
但是,九台地处打牲地域边缘,而且交通不便,所居地点其他姓氏较少,传统文化受到外来影响和冲击较轻,有些家族则保持了萨满文化的相对独立性与稳定性。如锡克特里氏,将大神祭祀一直保持到今天,仍具民族的特色和传统。
锡克特里家族自二辈太爷起,就居住在九台市莽卡满族乡东哈什玛村。三百余年,一直没有迁徙。族中的很多大事,如五辈太爷斗法白莲教、六辈太爷——神抓大萨满石殿峰“钻冰眼”,均发生在这个松花江边的小村落。多少年来,石姓家族以其自强自立的民族精神,将萨满文化一代又一代地传承、延续。
十年浩劫期间,他们同其他满族姓氏一样,多少萨满文化的艺术珍品,在“荡涤一切污泥浊水”的洪流中被巨浪吞噬,多少萨满文化的宝贵资料在“破四旧,立四新”的口号中被“纸船明烛照天烧”的烈焰焚毁。这是历史留下的缺陷,也是人为铸就的遗憾。
但是,不乏一些萨满文化的执着追求者,他们冒着政治危险,把本氏族萨满祭祀所用物品,全部或一部分保留下来。这种为传承民族文化的忘我精神,值得族人和他人敬仰。他们不但为我们今天研究萨满文化提供了珍贵的第一手资料,而且说明萨满文化凝聚着某些民族的心理态势,还没有完全失去其历史的惯性。它不是“苟处一隅”的残留物,而是深埋广大满族人民心中的巨大民族文化的沉淀层。
改革开放后,尤其是党的十六中全会以来,九台市境内的萨满文化又展现出勃勃生机。修谱、祭祀活动再度兴起。其塔木镇西哈村的瓜尔佳氏(关姓)修建了于祭祀和民俗馆为一体的谱房。馆内现存百余件萨满文化遗物,满族传统剪纸在家族成员关云德手中得到传承和发扬。
自一九八一年中央政府提出“挖掘、整理少数民族民间文化遗产”后,锡克特里家族先后接待中外专家、学者、社团组织、新闻媒体等前来走访、调查、研讨、交流、摄像的人数达二百多人次,并先后多次承担诸项活动。
1993年3月,在国家满族研究会与吉林市满族研究会的联合支持下,在乌拉街满族镇举办了题为《中国满族萨满祭祀》的大型摄录活动。
1996年7月,东哈村接待了美国、加拿大一行9人的访问考察团,并为其进行了为时3天的萨满祭祀表演。
2000年4月,由吉林省社会科学院文学所主持,在东哈村同韩国全北大学一行23人进行研讨与交流。省社会科学院为穆昆达(族长)与老萨满石忠祥颁发了荣誉证书。
2003年9月29日,应长春龙湾生态旅游开发公司董事长程伟光先生的邀请,东哈村参加了该公司举办的颁金节庆祝活动。
2004年8月22日,国际萨满学会第七届研讨会在长春举行,锡克特里家族一行10人参加了会议,届时进行了萨满祭祀精彩片断“跑火池”的表演。
2004年8月15日,石姓家族穆坤达石文尧被聘为长春师范学院萨满研究所兼职研究员。
2005年8月15日,石姓家族萨满参加了九台市莽卡满族乡在龙棚渡口举行的“乾隆古渡”揭碑仪式并进行了萨满祭祀的展示。
我们可以自豪地说,九台市的辽阔大地,蕴藏着极其丰富的萨满文化。尤其是东部满族人口较为集中的地区,空中飘散着萨满文化的气息,泥土散发着萨满文化的芳香。
但许多年以来,由于我们缺少相应的组织机构,缺少专人管理,未能有效有序地挖掘、整理、利用萨满文化,导致一些实物以散存的方式存于民间或被外来人挖走。特别对满族民间故事、满族民谣、萨满治病、萨满预测、萨满文物以及萨满符咒等方面的工作做得不够。更为值得注意的是,作为萨满文化精髓的萨满祭祀的传承问题,今天已面临着严重的危机与挑战。锡克特里家族的萨满祭祀主要是靠“教乌云”一代一代地传承,一辈一辈地延续。
“教乌云”由穆坤达(族长)同神职人员(萨满栽力)共同研究决定。已经商定后,所需经费依照生活状况按户摊派(特困户除外)。过去家家户户尽管生活并不宽裕,可是一经决定,即使节衣缩食都积极踊跃捐献。今天,随着人们思想意识的变化、观念的转变、族权的萎缩,使得这种形式显得是那样的苍白与无奈。更何况在这边远而又偏僻的村落,有些人们维持正常生计有时尚捉襟见肘,也就谈不上为家族奉献了。加之青少年就读和外出打工的人员增多,环境与人选都难以安排。因此说,萨满文化的传承举步维艰。
拯救萨满文化,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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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民俗学博客-长白恒端的金楼子 【本文责编:王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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