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历史是一种集体记忆,对往事的一种叙述方式,也是精神的资源和思想的源泉。文学不仅担当者关注现实的责任,还有承担着思考历史、叙述历史的重任。本文从叙述策略、叙述程式方面,对蒙古族史传文学与汉族史传文学叙述模式,进行了比较研究。
关键词:蒙古族史传文学 汉族史传文学 叙述模式
历史是一种集体记忆,对往事的一种叙述,也是精神的资源和思想的源泉。文学不仅担当关注现实的责任,还有承担着思考历史、叙述历史的重任。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历史情感为一切文艺的永恒主题,是文艺的原料库。所谓史传文学就以文学的形式书写、传播历史的一种文学样式。
蒙古族史传文学文本主要有两类,即:一是记录帝王贵族的史传文学文本,二是记录高僧活佛的史传文学文本。蒙古语中有诸多“tobqiyan”(脱卜察安)、“tobqi”(脱卜赤)、“togvji”(脱果吉)、“toli”(桃丽)、“erige”(额日格)、“teuhe”(脱赫)、“domog”(道木格)、“chsdir”(释斯忒力)、“chdig”(察达克)、“namdar”(纳木忒力)等术语均与史传文学有关。历史撰写的文学化和文学创作的历史化,这是每个民族的历史叙述和文学创作中常出现的普遍现象。所以,蒙古族史传文学与汉族史传文学中存在着可比性。
一、叙述策略
史传文学的叙述策略来自于叙述对象。叙述者的态度取决于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因为,人类历史就是帝王、贵族和君主的历史。意大利社会学家维尔弗雷多·帕累托在其《普通社会学纲要》一书中系统地阐述了精英阶级理论。所谓“精英”,就指社会上最为杰出的人才,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精英是指那些在各种活动部门中得到最高指数的全部人员,如君主、律师、大盗等等。狭义的精英是指处于特殊地位的统治者,如部长、参议员、众议员、上诉法院院长、将军等等。精英阶级的构成及其地位不是恒定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中个人的升迁或沦落都可能发生,而社会的平衡状态则会在这种变动中得以维持稳定。这是帕累托提出的“精英阶级的循环理论”。精英阶级的循环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精英被非精英所取代,即下层阶级产生的优秀分子会聚集起来,通过暴力或其他方式去取代上层阶级或其中的某些低劣分子。另一种是一个精英被另一个精英所取代。在帕累托看来,人类的历史是埋葬贵族的坟墓,是少数精英轮回更替的舞台。
(一)神圣化和合法化相结合的叙述原则
蒙古历史是帝王的历史、黄金家族的历史,这是蒙古族史学家们对民族历史的一种解读方式。蒙古族文人当中早已确立并流传了“黄金家族为主线”的历史叙述思想和写作范式。
帝王、贤人、君主、圣人、勇士是蒙古族史传文学文本中的核心人物,民族的经验、命运、遭遇与他们的个人经历息息相关。文人们叙述帝王、贤人、君主、圣人、勇士的丰功伟绩时,常常运用神圣化或合法化叙述来证明,或炫耀、彰显他们的非凡之处。这也许是祖先崇拜和英雄崇拜的另一种表现方式吧。
太祖法天启运圣武皇帝,讳铁木真,姓奇渥温氏,蒙古部人。太祖其十世祖孛端义儿,母曰阿兰果火,嫁脱奔咩哩犍,生二子,长曰博寒葛答黑,次曰博合睹撒里直。即而夫亡,阿兰寡居,夜寝帐中,梦白光自天窗中入,化为金色神人,来趋卧榻。阿兰惊觉,遂有娠,产一子,即孛端义儿也。
这是广泛流传的阿阑豁阿(阿兰果火)神话。《蒙古秘史》、《黄金史》、《蒙古源流》等诸多史书中均有记载。勃端察儿(孛端义儿),天神的儿子就是成吉思汗的始祖。很显然,把成吉思汗的世系与天神相联系,就炫耀显赫世系。
老子者,名重耳,字伯阳,楚国苦县曲仁里人也。其母感大流星而有娠。虽受气天然,见于李家,犹以李为姓。或云,老子先天地生。或云,天之精魄,盖神灵之属。
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也,姓刘氏。母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暝,父太公往视,则见交龙于上。已而有娠,遂产高祖。
上述论断是史传文学中常出现的叙述方式。诸多史书作者,将要叙述祖先或帝王的出生状况,或叙述世系由来时一般都选择特殊的叙述路径,采用与龙、金色神人、天、战神、佛陀,超自然力量相关的神话传说,炫耀其非凡身世和显赫世系。这是史传文学作者对处理历史素材的一种策略,也是一种叙述方式,其目的是以祖先或帝王的神圣化叙述来给他们的身份、行为提供合法化依据。因为,先民的认知中天、神、佛均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元存在。
汉族文化和蒙古族文化中把皇帝故称为天子,天是主宰万物的领袖,天是不可战胜的经验外的存在。几乎每个民族的古老传统文化中都有天崇拜的痕迹。《吕氏春秋》的《有始》中说:“天地有始,天微以成,地塞以形,天地合和,生之大经也。”这与汉族古老的一个创世神话是一致的。神话中说,天与地是一对紧紧交合在一起的夫妇。由于这种交合越来越多的孩子被生下来,这些孩子要走出房子,必须将父亲托得更高一些才行。这样,就将他们的父母分开了,腾出了一个空间以使他们可以生活。
蒙古先民的神话传说中就有人从天降的原始认识。如:苍天以泥土创造人的神话,天以泥土创造了两个人,把一个扔掉了北方,与羊交合成为蒙古人,把另一个扔掉了南方,与鸡交合成为了汉人的神话,上天搅拌各种颜色泥土创造了胡美父亲的神话,根据天女的形象创造了人的神话等等,都表明着人从天降的原始概念。在佛教经文中也有水从雪来,人从天降的记载。
天在先民们心中是至高无上的神,具有降临人世吉凶祸福、得失成败的权威。民间文化中具有天命的概念。所谓天命,就指尊贵无比的天主宰着一切生命体的命运与遭遇。“运从天降”的口头格言在民间中广泛流传。在蒙古文化中天、佛、神代表着尊贵无比、至高无上、不可冒犯的权威话语。
在蒙古族史传文学中常常彰显皇金家族与长生天、皇金家族与佛祖、皇金家族与印度——西藏王统之关系。如蒙古祖先孛儿帖赤那为达赉苏宾阿拉坦散达里图王幼子,曼殊室利化身、天子,宝罗尔散达里图王三子,全能的释迦牟尼命令天神的化身——圣主成吉思汗降生人间,治理世界,拯救众生,他(指成吉思汗)从宇宙来到人间,从无过失的光辉的查干腾格里赠与他三十五种德行,统帅着各族百姓,等等。这是文人们们对皇金家族的神圣化、合法化、崇高化的叙述策略。
继续浏览:1 | 2 | 3 | 4 | 5 |
文章来源:满全博客 2009-09-12 09:54: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