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像神话学派把他们的雅利安神话起源论绝对化一样,流传学派也把自己的印度起源说和情节流传说绝对化,套用于一切民族的一切作品。他们不仅贬低了除个别民族以外的其他所有民族的艺术才能和创造精神,而且也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文学作品的民族特色,忽视了作品本身的历史演变过程以及该民族的历史实际对于作品所产生的种种影响。
流传学派在研究中严重地漠视了人民群众在创造和承传口头文学作品中的重要作用。他们把民间文学作品当作某种自生现象来认识,很少研究民间文学作品的创造者和代表者的生活和感情、苦痛和憧憬。
流传学派孤立地研究民间文学作品的情节的迁徙,既不重视作品的思想内容,也不重视作品的艺术特色。
流传学派的研究家尽管在自己的探索中有这许多不足,但是他们在探讨东西方文化交流史方面,在比较文学方面,在研究某些民间文学作品的实际流传过程方面,的确进行过很多大胆的尝试,并且做出了不少有益的贡献。对于我们说来,流传学派的研究家在这些方面的建树,直至今天都还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注释:
[1] 《五卷书》:印度古代梵文童话、寓言故事集。共五卷:《绝交篇》、《结交篇》、《鸦枭篇》、《得而复失篇》和《轻举妄动篇》。全书穿插大量诗篇,主要反映城市平民的生活和思想。编纂者虽想利用民间创作,作有利于婆罗门权贵的说教,但在许多故事中仍可看出人民对婆罗门权贵的讽刺。
[2]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253—254页,人民出版社,1965年。
[3] 参看拙文《欧洲民间文学研究中的第一个流派——神话学派》,《民间文艺集刊》第三集,第1—34页,上海文艺出版社。
[4] Marchen und Erzahlungen,Pantschatantra funf bucher indischer Fabuln,Leipzig, 1859.
[5] 《五卷书》,第一卷,序言,第22页。
[6]实际上,《益世嘉言集》是《五卷书》的改写本,成书于《五卷书》之后。季羡林先生在他所译的《五卷书》的序文中说:“在《五卷书》的新改编的本子中最著名的应该说是《益世嘉言集》(Hitopadesa),作者自称是那罗衍那(Narayana)。在开场诗里面,作者说,他这一部书是根据《五卷书》和其他的书籍写成的。”(见《五卷书》,季羡林译,第2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64年)。
[7]《亚•维谢洛夫斯基全集》,第8卷,第1册,第1—2页,苏联科学院出版, 1921年。
[8]《五卷书》,季羡林泽,第384—385页,第五卷,第七个故事。人民文学出版社,1964年。
[9]《卡里莱和笛木乃》,林兴华译,第145—147页,《教士和鼬鼠》的故事,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
[10]《格林童话全集》,魏以新译,第511—513页,第164故事;《懒惰的海因慈》,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
[11] 阿法纳西耶夫《俄罗斯民间故事》,第3卷,第297页,第510故事,国家文艺出版社,1957年,莫斯科。
[12] 《拉封丹寓言诗》,远方译,第247—249页,卷七,第十个故事。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
[13] 费•斯塔索夫《俄国勇士歌的起源》载于1868年《欧洲通报》,第1—4、6—7期。
[14] 拉德洛夫《居住在南西伯利亚和准噶尔草原的突厥民族的民间文学作品》,1866—1904年。
[15] ЂbLJIИH a国翻译界通常译为勇士歌,原词来源于“ЂbLJIb——史实、史事、过去发生的事情——一词。
[16] M•Landau,Die Quellen des Dekameron,Wien,1869.
[17] 《五卷书》,第三卷,第279—287页,第8个故事。
[18] 薄伽丘《十日谈》,方平、王科一译,上海译文出版社,第508页,第五天,故事第九。
[19] 转引自意大利学者柯希亚拉所著《欧洲民俗学史》一书的俄译本,1960年,莫斯科,第324页。
[20] 费•布斯拉耶夫《流动的故事》,1874年,载《我的余暇》文集,莫斯科,1886年。
[21] 参见《警世通言》卷二及《今古奇观》第二十回《庄子休鼓盆成大道》,又见《蝴蝶梦》传奇。
[22] 尤•波列夫卡《女人比鬼还坏》,载《俄罗斯语文通报》,1910年,第1—2期。
[23] 参见拙文《世界各国民间故事类型索引述评》,《民间文学论坛》,1982年创刊号。
[24] 瓦•安德森《阿普列乌斯的小说和民间故事》,喀山,1914年。
[25] 瓦•安德森《皇帝和神甫》(一个民间笑话的历史),喀山,1916年,该书的德文本于1923年在赫尔辛基出版(FFC,NO.42)。
[26] FFC,NO.13,Helsinki,1913.
摘自刘魁立著《刘魁立民俗学论文集》,上海文艺出版社,199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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