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及至清代,黎族纺织工艺品,愈加精美,以“细密莹白”,“绣人如花鸟”、“浓丽可爱”而行销海南及内地,难怪历代宫廷都要黎族妇女们来绣织龙被了。
“龙被艺术”的文化内涵远不至这些,还有许多神秘之处有待去挖掘、去研究。比如“龙被艺术”中有许多蛙纹图案和鱼纹图案24,就是一种生殖崇拜。鱼、龙之关系已见上述,蛙纹图饰是中国母系氏族在社会文化遗存中的第二种基本纹样。它比鱼纹出现稍晚。
从表象上看,蛙的肚腹和孕妇的肚腹形状相似,一样浑圆而膨大。从内涵来说,蛙的繁殖能力很强,产子繁多。所以,蛙被原始先民用以象征女性的生殖器官——胚胎的子宫(肚子)。龙被中的鱼先蛙后图饰,正是人类生殖崇拜的写照。
此外,“龙被艺术”中还有许多植物花卉,有莲花、梅花、兰花、竹、菊花、木棉花、马边花、龙骨花、妮嫩花、牡丹、灵芝草、向日葵花、石榴、仙桃等[26]。这些花卉纹等植物纹样同样是中国母系氏族社会文化遗存中的一大类重要纹饰。这些花瓣、叶片、某些果实蕴藏着女阴的象征。从内涵来说,植物一年一度开花结果,叶片无数,具有无限的繁殖能力。所以,远古人类将花盛开、枝叶茂密、果实丰盈的植物比作女阴的象征,实行崇拜,以祈求自身生殖繁盛、蕃衍不息[27]。
“龙被艺术”中出现道、儒、佛三种宗教图纹,则反映出黎族在民间中的不同宗教信仰,折射出中国传统多元文化在黎族民间中的融合。
同样,“龙被艺术”的图案、花纹的色彩运用具有非常高的美学价值。从工艺美术的角度上看,也是极其丰富,是具有很高艺术价值的珍品。“龙被艺术”在图式的色彩中呈现出的审美情感,在形态和色彩与生存背景的和谐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龙被艺术”蕴藏之美为人类共同之美,正如卡西尔说:“艺术为人生开启了一个崭新局面,它为人生提供历史深度。我们仅凭对日常事物的领悟是不可企及的。”[28]
注释:
[1]孙依云《敦煌壁画中的神怪象》(J),载《考古》,1960年第6期。
[2]叶玉森《甲骨学·文学编》(J)第十一,载《中和月利》第一卷第十二期。
[3]刘城淮《略淡龙的始作者和模特儿》(J),载《学术研究》1964年第3期。
[4]王明达《也谈我国神话中的龙形象的产生》(J),载《云南少数民族文学论集》第一辑,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2年版。
[5]周勋《九歌新考》(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
[6]顾自力《试探中国古代神话中龙的起源》(J),载《民间文艺季利》1987年第1期。
[7]马世之《龙与黄帝部落的图腾崇拜》(J),载《中州学刊》1988年第2期。
[8]何新《诸神的起源》(M),三联书店,1986年版。
[9]见《闻一多全集》(M)第一册,P26。
[10]、[16]蔡於良《龙被艺术》(M)海南出版社,2003年版。
[11](宋)罗愿《尔雅翼》(M)。
[12]王从仁《龙崇拜渊源论析》(J),载《中国文化源》,百家出版社,1991年版。
[13]王海龙《龙图腾与中国政治的深层结构》(J),载《中国文化源》,百家出版社,1991年版。
[14]《唐大诏令集》(M)卷108。
[15]《明会典》(M),卷165。
[17](宋)李昉《太平广记》(M),卷269。
[18]见《宋会要辑稿》。
[19]见《桂海虞衡志、志器》(M)。
[20](元)王祯《农书·农器图谱》(M),卷21。
[21](元)陶宗仪(南村辍耕录)(M),卷24。
[22]吴永章《黎族史》(M)广东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
[23](明)《咸宾录》(M),卷8。
[24](清)屈大均《广东新语·货语》(M),卷15。
[25]蔡於良《龙被艺术》(M),P27,海南出版社,2003年版。
[26]见《龙被艺术》(M)P12
[27]赵国华《生殖崇拜文化论》(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
[28]卡西尔《符号神话·文化》(M),东方出版社,1988年版。
转引自:中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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