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高义(Ezra F. Vogel) ■ Andrew Miller/摄
傅高义(Ezra F. Vogel),哈佛大学亨利·福特二世社会学教授,曾担任费正清研究中心主任等职务,精通中文和日文。傅高义1930年7月11日出生于美国中西部的俄亥俄州特拉华市。1950年毕业于俄亥俄州威斯理安大学。此后曾在美军服过两年兵役。1958年获哈佛大学社会学博士学位。毕业后他去日本学习了两年并进行了一些调查访问。1960-1961年他在耶鲁大学任助理教授,在1961-1964年成为哈佛大学的博士后,学习中文和历史。博士后出站后,他在哈佛大学任教并于1967年成为教授,2000年6月30日荣休。
傅高义被认为是美国唯一的一位对中日两国事务都精通的学者。曾撰有《亚洲四小龙》、《日本第一》、《日本的中产阶级》、《中美日关系的黄金时代(1972-1992)》、《与中国共存:21世纪的中美关系》等著作。20世纪70年代,他开始对我国广东社会经济情况进行考察和研究。撰有《共产主义下的广州:一个省会的规划与政治(1949-1968)》。《先行一步:改革中的广东》是傅高义先生应广东省政府邀请,进行7个月实地考察研究的成果。作者还拟在若干年后,再写一本关于20世纪90年代广东的续集,重点介绍香港回归后的粤港经济区的发展情况。
孙中欣:美国波士顿大学、塔夫茨大学访问教授。
时间:2009年6月9日
地点:哈佛大学
中国研究源于美国需要
孙中欣:从1949年新中国成立,到今年正好是60年。从这60年中国走过的道路来看,有两个问题值得我们在今天进行反思:一是世界范围内的中国研究这些年来经历了哪些变化,二是中国60年的发展道路给世界留下了什么启示。我想请您谈谈对这些问题的看法。
傅高义:中国学方面,我主要谈谈美国的中国学,同时也包括欧洲以及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中国学。二战后,中国研究的范围还很狭窄,当时研究中国的学者主要是谈中国的历史、语言和文学,研究中国的社会、政治和经济的不多。在美国,中国研究发展比较快的时期主要是20世纪50年代。但是由于当时处于麦卡锡时代,中国问题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我们研究中国存在一些问题。我认为当两个国家处于敌对关系时,双方相互间比较接近的人的处境都很艰难。所以当时跟美国有点关系的中国知识分子的日子比较难过,我觉得当时你们中国对美国比较友好的知识分子很辛苦。我们在美国也有类似的境遇,但不如中国的那么严重。所以我当时对中国的研究也不多,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麦卡锡时代结束。
你刚才说到,新中国已经60岁了。中国是一个有几千年历史的国家,而美国是一个很年轻的国家,才200多岁。所以美国的各个方面,包括政治制度,都改变得很快。到1960年前后,情况就有了很大的改善。
当时美国有一个“社会科学研究委员会”(Social Science Research Council,简称SSRC),这个机构比较接近你们的中国社会科学院,但性质不一样。我觉得中国社会科学院有半官方的性质,而SSRC的成员是大学里面的学者和专家,包括社会学、政治学、经济学、人类学等各学科。很多大学的专家学者参加了SSRC在1960年到1962年间举办的几次专家研讨会。其中,哈佛大学费正清中心、哥伦比亚大学和西雅图华盛顿大学在中国研究方面是最为成熟的。此外,美国还有一个人文学科的组织ACLS(American Council of Learned Societies),它与SSRC类似,代表文学、语言学、哲学等学科,是一个专门搞文化研究的机构。当时在美国这是两个比较成熟的研究机构。
说到中国研究在美国的发展背景,不得不提到美国当时的情况。二战前,美国奉行孤立主义,很少参与全球事务,一战后建立的国际联盟美国也没有参加。但是二战后,美国人认识到这个世界已经是个全球化的世界,而美国的确已成为一个大国,也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超级大国”。美国人认为自己应该担负起世界责任,应该多发展地区研究。过去,进行地区研究的人群都是一些“古怪”的人,他们主要是为了自己的兴趣爱好而研究。但是二战以后情况发生了改变,美国政府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国际责任,需要多了解全球的情况,美国的社会科学也应该加强对全球各个地区的研究。因而,地区研究已经不再单纯受学者个人意愿的驱使,而是一种国家有意识推动的研究计划。我认为美国当时的情况很接近中国改革开放初期,当然具体动机有所不同。中国当时是觉得自己落后,要了解外国情况以多向他国学习,是为了发展;美国是在二战后意识到应该多了解世界各国的情况,应该发展和扩大地区研究,是为了服务其国家战略。
继续浏览:1 | 2 | 3 | 4 |
文章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 2009-7-23 14:36:17 【本文责编:思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