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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类是女娲与伏羲共同构图的造型。伏羲女娲下肢皆为蛇身,或相对而立,或蛇身缠绵相交。江苏徐州睢宁县双沟征集到的伏羲女娲画像石,两神人面蛇身,蛇尾大于人身而交缠在一起。此图的下方还刻有两个小人,也是人面蛇身。这样的造型,动物的痕迹很重,祈求多子多孙的愿望十分明显。安徽宿县褚兰镇墓山孜出土的画像石,伏羲女娲围绕一朵莲花做舞蹈状。莲花在民间有多子的寓意,伏羲女娲围绕着它而舞蹈,生育的特征非常明显。原始先民认为,生育是阴阳相合的结果。四川合江张家沟二号墓出土的四号石棺后挡,伏羲女娲以对偶神的构图形式出现,女娲手中托着月,伏羲手中托着日,两神身体为基本完整的人形,两腿之外有蛇身,其尾相交,相交的蛇尾提示着日月合璧的含义,表示繁衍子孙的信仰。当人们了解了一些生育知识后,就会及时地用艺术形式反映。重庆璧山县广普乡蛮洞坡崖出土的一号石棺。伏羲女娲也是以对偶神的形式出现,比较特别的是在其生殖器处各自接上一条蛇,两蛇相交.繁衍子孙愿望的表现直白而强烈。中原地区也有表现非常直白的图像,河南南阳市区出土的一块画像石,伏羲女娲被赤身裸体的高禖神抱在一起。高禖神是古代传说中主司婚姻的神灵,他抱起伏羲女娲的意义再明白不过。因为伏羲女娲是生育神,是人类的始祖,所以他们还有一种手执规矩的图像,比如山东费县垛庄镇出土的画像石,伏羲执规女娲执矩。这种构图的寓意是伏羲执规画圆以象征天,女娲执矩以象征地,应当是生育神的一种延伸。
第三类是女娲与伏羲相伴在西王母身边的构图。这种构图直接参与了西王母信仰世界的构图,包含的信息增加了许多。山东滕州市山亭区出土的西王母画像石,画面有四层,自下而上,第一层是冶铁作坊图.第二层是鸟兽图,第三层和第四层是西王母和宴饮图。西王母端坐于第三层和第四层的中央,两侧是人面蛇身的伏羲女娲,他们的人面和上半身在第四层,相交的蛇尾在第三层,虽然三四层之间被一划线分割开,但西王母和伏羲女娲却处于三四两层之间,打破了世俗的一般空间概念。这幅画带来的信息,就不仅仅是伏羲女娲自身的生殖繁衍内容,而且还包括西王母的彼岸世界,以及西王母信仰之下的此岸世界。汉代、特别是东汉中后期,西王母信仰流行。西王母信仰追求的终极目标是长生,这与生殖崇拜有所区别。伏羲女娲还可和东王公共同构图。山东邹城市高庄乡金斗山出土的伏羲女娲与东王公画像石,东王公拱手端坐,两侧为伏羲女娲,共同举着东王公头上的日轮,两尾交于东王公身下,再下面是三只鸟在啄鱼。此图除了生殖繁衍情节之外,还有手举日轮、鸟啄鱼等情节。汉画像石表现西王母,一般是有一个比较完整的全景图,西王母之外还要有其他情节,比如生育神伏羲女娲,不过生育的主题要服从于长生主题,画面的主要部分或突出部分是西王母,而伏羲女娲只能是配角。
如果单纯从造型角度评价女娲三种类型的图像.女娲单独出现和女娲与伏羲共同出现的图像显得更加生动一些。山东昌乐县三冢子村出土画像石,女娲在图上方,手拿执矩,肩上生出翅膀,蛇尾中空。她的身后是一位女性侍者,此女与女娲占据了画面的上半部。画面的下半部为衔环铺首,铺首兽面,獠牙钩环,与上部的女娲有一个柔和硬的对照,使整个画面平添几分生动。山东临沂市独树头镇西张官庄出土的伏羲女娲像,画面边上点缀有垂帐纹,画面内伏羲女娲胸部相贴,大尾相交。整个画面人体的曲线和蛇尾的曲线协调一致,体现出一种人体曲线特有的流动美,虽然是两位神话人物,但生活气息扑面而来。这种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生动,在与西王母的构图中就比较少见了。
在汉画像石中,还有一对偶神与伏羲女娲很相似,这就是羲和常羲。南阳唐河湖阳辛店的羲和常羲像,羲和手捧日轮,常羲手捧月轮,两神皆人面蛇身并两尾相交,这是羲和常羲的典型图像,与伏羲女娲的典型图像太相似了,所以学术界有“三羲混同”的说法。不过,毕竟这两对神的内容是不一样的,伏羲女娲是生育神,而羲和常羲是日月神,所以学术界又有一种最简便的鉴别方法,就是凡手举日月的就是羲和常羲,凡不举日月的就是伏羲女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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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俗网 2007年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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